風和日麗,天空碧藍如洗,藍得如此明淨,藍得如此透徹,藍得如此純粹。雨心仰頭望著頭頂那片藍,無波的眼眸染上了天空之色,幹淨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梧桐樹以及槐花香味,令人一聞身心舒暢。她不由得在心中哀歎古人輕易擁有的,現代人卻在苦苦追求,真是越活越回去!

“快去看看,桑裏的雷家又找來巫祝。”幾個行人臉上帶著看戲的興奮表情,越過雨心匆匆向前走。

“不知雷家發生何事?我們快去湊湊熱鬧。”行人漸行漸遠,好奇的聲音漸遠漸小。

雨心扭頭往後瞧去,又陸續走上幾人,皆是前麵幾人一般的表情。

她雙眉微攢,滿臉疑惑地瞧著身旁的韓允,“巫祝?怎麼聽著像巫師。夫子曉得巫祝是何物?”

今天結束學習後,韓允帶著蔡喜說要跟著她上四季買酒,是以他們三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連巫祝都不曉得是何物?”蔡喜訝異地望著搖頭的雨心,而後者眨著一雙無知的杏眼,希望蔡喜解釋的意味之明顯。

“呃……,巫祝啊,巫祝是……”蔡喜解釋了半天也沒有擠出更多字來,尷尬地抬頭望天當作認真思考。

“巫祝是一類專門從事祈福禳災的祝禱活動的人,他們能通鬼神,占卜過去與未來。對個人的生老病死、衣食住行百姓都喜歡問巫祝。”韓允接過蔡喜的話。

“對,對,他們能通鬼神,通鬼神!”蔡喜嬉笑兩聲,強調巫祝的本領。

“祈福禳災,通鬼神,占卜過去未來?”雨心轉向韓允,眼睛露出精光,興奮之情溢於言表,“那我們還等什麼,快去湊湊熱鬧。走吧,夫子!”

蔡喜朝已經走遠的雨心大喊:“哎,我們要上四季沽酒,不是去看巫祝的,哎,哎……”

“蔡喜!”

“好的,夫子,我們去沽酒,不用理會小白。”蔡喜向上抬抬笨重的陶壺,動動已經酸軟的手臂。

“蔡喜先去四季,夫子去……看巫祝。”說完,韓允扔下發愣的蔡喜,朝著雨心的方向走去。

“夫子……”蔡喜露出哭喪的表情,對夫子的背影癟嘴,再癟嘴,原來不是喚他一起上四季,而是自己要去看巫祝。

陶壺重量又將他的腰壓彎一點,是以蔡喜決定按照夫子的吩咐,上四季沽酒,也好放下一身的累贅。

經過一排梧桐樹,見觀眾在雷富家的空地上圍了半個圓,雨心走上前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隻見幾個人或吹竹笙,或敲打圓鼓,或拉、彈不知名的樂器,空地上一時奏起了交響樂,還夾雜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小孩的歡呼鼓掌聲。

“聽說是鄧氏犯病了。雷家請巫祝給鄧氏祝禱疾病,向天神祈求恢複健康。”說話者邊說邊雙手合十向天朝拜,虔誠的模樣仿佛天神就在麵前。

“是啊,雷家的主人雷富可是有名的孝順之人,他見不得老母親整天被疾病困擾,才決定請高巫祝來祝禱的。”另一觀眾露出讚賞的神情。

“嘿,雷富誰都不相信,就信這個高巫祝。”對方咧嘴而笑,一副看笑話的嘴臉。

“你們不知道,高巫祝可是非常厲害,前幾天,為七裏巷的張連家的崔氏祝禱疾病,第二天崔氏就醒過來。”一個短小的觀眾踮著腳拔高聲音,就怕其他人聽不到。

“如此神奇?還有真實案例?”唇角勾上一抹嘲笑,雨心看著場上瘋狂跳舞的幾人,為首的應該就是高巫祝。

隻見高巫祝頭戴青麵獠牙麵具,頭上插有左右雙羽,雙耳珥蛇,一襲五彩豔服長及腳踝,一手執蛇形木杖,一手握匕,口中喃喃,與其餘四人不斷跳舞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