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隻因曾經擁有;忘卻,緣於情已不在。
第一章
夕陽西斜,柔和的陽光將金色的光彩灑滿一所寧靜的校園,溫暖著人們冰冷的心。哥特式峭拔的尖頂,希臘式浪漫的回廊,張顯著這個北方城鎮曾經得殖民史。這所最初由英國人始的
Grammar
School,而今成為本市的一所普通的重點中學,我們的故事就發生於此。
在這裏,男生都是戴著眼鏡,披著校服的“歐吉桑”,唯有他與眾不同,清冷孤傲傾國傾城。而他的心隻屬於她,隻會對她一人展現那天真燦爛的笑臉。
他在校園裏走著,讓每一個看到他的女孩嬌羞的低下頭,讓每一個看到他的“歐吉桑內心萌發邪惡的蠢動。他來到高三的文科班,在門口向裏麵張望。白皙的臉上,揚起了那高傲的嘴角,微蹙起那長而挺拔的劍眉,半眯起的杏眼是那樣清澈。這樣魅惑的笑,是烈酒,是□□,讓文科班的女孩們臉頰緋紅,心花蕩漾。而這一切,隻緣於她正向他走來。
“哥!幹嗎又在這傻笑,有什麼事啊?”
“你才傻笑呢!我是來告訴你,今天放學後,栗奶奶要加物理,你自己先走吧,別等我。”
“那老太太可真強,你們班物理已經比別人高很多了,還加啊?”
“
那我能怎麼辦,看她平時對我不錯,就給她個麵子,上吧。再說,哪有老師嫌學生成績太高的。”
“沒關係,我去自習室等你,咱們一起
……”
他打斷她,“乖拉,好好回家休息,別太累了,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
她沒有爭辯,而是默默地接受著這份關愛,這份寵溺,在這個世界上,她得到的愛實在太少。他走回教室,屋裏,女孩子們的竊竊私語仍在回響著,“是高雷格耶,怎麼那麼帥啊?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哪裏好啊!”
“就是就是,幹巴巴,又老土,咱們王子怎麼看上她啊。”
“學習好有什麼了不起,一天到晚臭屁得要死,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把咱們王子給……”
“唉,她來了。”女孩子們停止了議論。
她沒有爭辯,因為不屑,因為不值。從她決定接受這分期許已久的愛時,就已做好準備,去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汙蔑的話語。但這不算什麼,在她的愛麵前,一切流言與毀謗都變得毫無力量。
放學後,她背起書包,獨自回家。和煦的風,夾雜著春的微薰,吹拂撩撥著她額間的幼發,撫弄著那微紅的臉頰,這是少女特有的純真與美麗。
她徑直走向校門口的糖堆攤,“老板,要一串原味的。”
“嘛叫原味的?”
“就是普通的山楂味。”
她拿著這串酸酸甜甜的糖堆,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此時,一張幼稚的傻臉,衝進腦海,使她不禁笑出了聲。然而,一輛白色的Benz
s600打斷了她甜蜜的思緒,一個身著白色套裝,皮膚白皙,唇色鮮紅的女人,從車中走了下來。
“你是藍清楓吧,我是高雷格的母親。”
她禮貌的低了一下頭,“阿姨,您好。”她知道這個女人,當然知道,那麼招搖的車,那麼搶眼的人,她了解,那是他媽。
“可不可以和我聊聊,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小藍點了點頭,和女人上了車。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該麵對的也必須麵對。
小藍依舊低頭不語。在一陣沉寂之後,女人開了口。
“早就聽聞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果然氣質不凡。雷格,近來有了很大的轉變,真是多了你的幫助。”
“阿姨,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好,我也喜歡直來直往。嗯,我和他爸爸做生意都很忙,很少有時間照顧他,疏於對他的管教,一直感到很內疚。近來我們都要回美國去,留他一個人在國內很不方便。他可能
一直忘不了你對他的幫助,執意不肯離開。”女人的臉上再次堆滿了甜的發膩的笑容,看著小藍,她依舊沉默。女人繼續說道:“你是個明白的孩子,你們都還太小,今後的人生還有千百萬種可能,我也曾經年輕過,衝動過,現在的承諾實在太過幼稚,根本毫無意義,你說是吧。”
看著依舊毫無起色的小藍,女人收起了笑容,也陷入了沉默。兩個女人的內心都在烈的掙紮著,女人打破了僵局,“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說著便拿起皮包,翻出了一遝空白支票。
終於,小藍抬起那雙漂亮而堅毅的眼睛,冷冷得看著她,“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您不必費心,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說罷,便拿起書包朝門外跑去。身後傳來了女人急促
的喊聲,“等一下……”但是她沒有回頭,亦沒有停下腳步,她要盡快逃離這裏,逃離這侮辱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