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一個晴天10(2 / 3)

“她人,不見了。”

“你在騙我?”景澄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大白天的,唐婧她人怎麼會不見了呢。

“我騙你,你給我一百萬嗎?”楊姍麵色正經,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

景澄看了看全場已經在等候的人們,皺起眉頭。先去和景光慶耳語了幾句,然後急忙和楊姍去找唐婧。

景澄在唐婧剛剛待過的休息室附近找到了遍,沒有找到,便找來周蕾蕾:“蕾蕾,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和婧婧在一起?”

“是啊。”周蕾蕾滿臉著急,“當時我和她一起在休息室,她在補妝的,補好妝,她說要去下洗手間,我就在休息室等她了。可我等了好幾分鍾,她還沒來,我就去找她,在洗手間卻沒有發現她。”

“那她會去哪兒呢?”楊姍納悶地說。

景澄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麼重要的日子,她會去哪兒呢?他看著她們倆:“這事,你們暫且保密。我們分頭找,我再安排幾個人去找。”

“好的。”

他們幾個人幾乎找遍了酒店的每個角落,仍是無果。

唐婧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蹤影。

她逃婚了嗎?景澄無力地倚在牆上,所有的好心情被粉碎了,如同突然墜地的瓷器,摔碎了,殘留一地碎片。他的麵色看上去極為濃重,仿佛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烏雲。

不是說好今天舉辦婚禮的嗎?不是說好讓唐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讓她成為世界上最美的新娘的嗎?不是說好從結婚的那一天起,他們要一輩子幸福地在一起嗎?

難道她都忘記他曾和她說過的話?

難道……

她不愛他?

所以,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臨陣脫逃?

景澄用力地搖著頭,他不願意相信自己這樣的猜測。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唐婧是愛他的,他不相信她會做出逃婚這樣的事情。

那麼,她在哪裏呢?

現在,他隻想找到她,盡快!

終於,他收到了一條求救短信。

短信沒有署名,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我在西林郊區,救”

未完的話,沒有標點,這不像唐婧一貫發信息的方式。她要說的話沒有說完,手機就被別人搶走了?

她被人劫持了嗎?

景澄的腦中忽地嗡嗡作響,瞬間空白。

他不想驚擾別人,更不想驚擾了那些媒體,他打算獨自去找唐婧。但是,婚禮現場怎麼辦?新郎新娘才是婚禮上的主角,如果少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無法進行下去。

事情已到了這種地步,婚禮將沒法正常舉行。景澄不能確保自己能在多久之內將唐婧找回來,這場婚禮,隻能延遲舉辦的時間了。

(3)

景澄把婚禮現場交給景光慶去處理了,他隻身前往西林郊區。

一路上,他開得飛快,旁邊的人和物,迅疾倒退。超越一輛又一輛車,他隻想快一點兒到目的地。

直到現在,他還沒接到劫匪打過來的一個電話,想來劫走唐婧的人,並不貪圖錢財,那他貪圖什麼?景澄握緊了方向盤,眉頭蹙起。

西林郊區甚為偏僻,那兒人煙稀少,經濟較為落後,交通不太方便。

劫匪把唐婧帶到那兒想做什麼?景澄越想越擔憂,下意識又加快了車速。

唐婧在短信中隻說她在西林郊區,可是西林郊區並不小,景澄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她找到呢?

他有點犯難,轉而,靈光一閃。他迅速地打了下方向盤,掉頭走更偏僻的小道。

事實證明他的決策是正確的,壞人往往會在人少的地方行壞事。

景澄在一個無人的密林處發現了唐婧,而她身邊的那個人,是章辛。

瞬間,景澄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四周仿佛是布滿了黑暗的沼澤地。

透過樹的縫隙灑在他臉上斑駁的光影,隨著樹木不停地擺動而搖擺不定。

這兒的天氣比市區更為冷,寒風肆虐,侵襲著景澄的身體。可是,他絲毫不覺得寒冷。因為有個地方要比天氣還冷,那就是他的心房,那兒似乎裝滿了刺骨的寒冰,讓他無法抵禦。

章辛正抱著衣衫不整的唐婧,她潔白的婚紗拖在了布滿枯黃葉片的地上。唐婧的肩膀正不斷地發顫,把頭靠在章辛的肩上。

章辛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極其輕柔。他感到一束目光一直注視在他身上,猛然轉頭,看到了麵帶怒意的景澄。他輕輕地鬆開了懷裏的唐婧。

是他劫走了景澄的新娘?景澄怒不可遏地看著章辛,第一次,他如此發怒,目光淩厲。

章辛已經是楊姍的男朋友了,為何還想搶走他的女人?

如果章辛還愛唐婧的話,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和他爭取,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景澄握緊了拳頭,大步走上前,朝章辛的臉上揮去。

他的女人,他不允許別的男人再碰,一點也不行。

然而,有人用力地抓住了景澄的胳膊,讓他的手臂停留在半空。

“景澄,你想做什麼?”唐婧聲音喑啞地說。

“你們在做什麼?!”景澄幾乎是吼著對她說,眼睛裏彌漫著巨大的憂傷和憤怒。

這一刻,唐婧竟還在幫章辛?她發信息給景澄,就是想讓他看到她和章辛親密的一幕,讓他主動放手嗎?

如果是這樣,唐婧為什麼不早一點兒告訴他,還要在他麵前裝作很幸福的樣子?

原本,景澄以為唐婧愛他才會和他在一起。現在,血淋淋一般的現實擺放在他的麵前,他不得不告訴自己,興許她並不愛他。她還沒將記憶上鎖,記憶裏的那個人,她依然沒有全部放下。

即便他對她有再多的信任,此時,也幻化成不堪一擊的泡沫。

景澄放在半空中的手漸漸無力地放下,垂至身側。

“你誤會了。”章辛說。

景澄自嘲般地冷笑著,掃了眼看上去很受傷的唐婧。

她垂著眉眼,神情哀傷,似乎很冷,身體顫抖著。

景澄很想抱抱她,可是,她也許已經不需要他的懷抱了,不是嗎?

此刻,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剜了下,流過一陣細密的痛。

天空中高懸著豔陽,灑下的陽光那般溫暖。景澄卻感到那縷縷光線,仿若凝固成了寒冷的冰,穿透進他的心底。

方才從他心頭上湧的怒意,逐漸平息。一股強大的無力感貫穿他全身,他看似無波無瀾地轉過身,然後,一個人靜悄悄地轉身離開。

“景澄……”似乎有人輕輕喊著他的名字。

景澄的身體微微一震,停下了腳步,駐足了一會兒,卻沒有回頭。

“嘟嘟嘟……”電話那頭依然傳來枯燥的聲音,唐婧耐心等待著,對方依然沒有接聽。

她從昨晚到現在不斷給景澄打電話,但是,每一次等來的都是一陣忙音。

她很想告訴景澄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他事情並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如果在景澄找到她時,她把什麼都和盤托出,也許,就不會出現想說卻沒有機會說的局麵了。

然而,那種情況下,她覺得自己麻木了,靈魂仿佛脫了殼,身體已成了一副空空的軀殼,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唐婧的美好世界,從被人劫走的那一秒起,已經被割裂。

她的天地再晦暗,她還得振作起來,告訴景澄事情的真相,以免他們在各自的軌道上越走越遠。

“接電話吧。”唐婧呢喃。

她的耐心似乎達到了某個小高峰,她按下了紅色鍵,把手機放到一旁。

她麵無表情地望著窗外,忽然,感到有些失落。

過了會兒,手機開始震動,唐婧像注了興奮劑般,猛地回頭看手機。

看到來電人名字的那一刻,唐婧眉眼間飛揚的神色頓時全無。

她以為景澄終於要搭理她了,可是,現實畢竟是現實,她滿滿當當的期待全然落空。

“婧婧,你現在在哪兒?”楊姍問。

“有事嗎?”唐婧反問。

“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我有事要當麵和你說。”楊姍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火急火燎。

楊姍趕到唐婧那兒,有些氣惱地問:“昨天,你去哪兒了?”

唐婧平靜地看著她,搬來一把椅子:“坐吧。”

“說啊!”楊姍繼續問,並沒有坐下。

“要不要喝點什麼?”

唐婧打算去給她倒杯熱水,楊姍卻抓住了她的手,漸漸用力:“我不喝,你快回答。”她的眼中仍蘊藏著怒意。

景澄告訴楊姍,當時她和章辛在一起的嗎?唐婧想,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楊姍如此著急找到她,是想知道她和章辛的關係嗎?還是景澄已經告訴了她?

這不是唐婧想要的,她寧願楊姍一輩子都不知道章辛是她前男友。她隻想把這事永遠埋在心裏,不告訴楊姍。

有些事,說出來未必就好。適當的隱瞞,有時,可以給別人帶來一條幸福的路。

“是這樣的。”唐婧向楊姍緩緩道來昨天發生的事,當然,有關章辛的,她隻字未提。

楊姍聽完,臉上的怒意已經完全消失,帶著一絲同情看著唐婧,長長地舒了口氣:“原來如此。”

唐婧不再說話,她等楊姍說,如果楊姍問及章辛當時有沒有和她在一起,那景澄定然是告訴她了。

但是,楊姍沒有提到章辛,這讓唐婧繃著的弦放鬆下來。

“劫走你的人,你認識嗎?”楊姍問。

“看起來有點兒眼熟,但不認識。”

“他為什麼想對你做出那樣的舉動呢?”

“我不知道。”

“你平時有沒有得罪過誰?”

“工作中,同事之間,難免有的會有些矛盾,不過,都不是什麼大矛盾。”唐婧也想過這個問題,就算她平時工作時有讓人看著不順眼或者嫉妒的地方,也都是一些小事,不足以掛在心上。難不成有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因為討厭她,所以來惡意報複她?想來想去,她終究沒有想到有哪個人可以采用那樣惡劣的手段來報複她。

“這就怪了。”楊姍輕輕地拍了拍唐婧的手背,“這事,你和景澄說了嗎?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唐婧自然是不想把景澄誤會她的事情告訴楊姍,她苦笑了下:“給他電話,一直沒接。”

“要不我帶你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兒?”唐婧麵露驚喜。

“不知道。”楊姍說,“不過,我知道他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我們一起去找找。”

“好。”

楊姍帶著唐婧去了一個又一個景澄時常出沒的地方,最終仍舊沒有找到他。

天色漸晚,她們隻好放棄繼續尋找景澄。

“明天吧,他肯定會去上班的。”楊姍勸慰。

隻好這樣了,唐婧又熬過了一個艱難的夜晚。

(4)

唐婧去公司上班,迎來了別人投來的眾多複雜的眼神。

婚禮那天,景光慶以唐婧生病為由向大家做了一番解釋。

今日,唐婧健健康康地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裏,難免會遭到別人的腹誹。但唐婧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一點也不在意,她隻有一個念想,去找景澄。

當景澄真正出現在她視線裏時,唐婧那種強烈的訴說欲望似乎沒有那麼強了。

那時,唐婧剛吃完午飯,準備去找景澄,正好看到乘電梯的他。

她拉住了他,什麼都沒說。

景澄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看向那跳動的紅色數字。

唐婧站到他麵前:“我們可以聊聊嗎?”

“……”電梯門開了,景澄徑自走了進去,伸出雙手要關上電梯時,唐婧立即跟了上去。

景澄沉默不語,唐婧看著電梯裏的他,麵色冷峻。隨之,他將目光鎖在她的身上。

唐婧抬起頭看他,兩人的視線瞬間碰撞。

“如果你是來和我說離婚,免談。”景澄冷冷地說道。

唐婧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我們這兒談。”電梯停在了七樓,景澄牽起唐婧的手,走出電梯。

他那麼用力地拽著她,讓她覺得手腕有些微的疼。

景澄把唐婧帶到他住的那個房間,門“啪”的一聲被他重重關上。

“說吧。”景澄拿過空調遙控器,調好溫度,坐到了沙發上。

唐婧看了看旁邊的椅子,上麵放了些書本,沒法坐,她又不想直接坐到景澄身邊,隻好站著。

景澄示意她坐到他的身旁,唐婧這才坐過去。

“我和章辛沒有什麼。”唐婧看著景澄。

景澄並不看她,目光冷凝地看著某處,嗤笑道:“沒有什麼,你們會抱在一起?”

他倒寧願相信唐婧此刻說的話,他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看到的不是真的,可是,眼睛不會撒謊。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放下她。

這兩日,他選擇不聯係唐婧,是想讓自己靜一靜。

唐婧舒展的眉頭漸漸皺起,那個噩夢又開始在她腦中晃蕩,如散不去的幽靈。

婚禮那天,唐婧從洗手間走出來,突然有人拿著一把刀抵在她的後背上。她的膽子並不小,但還是被那把突如其來的刀嚇住了。

她扭頭一看,來人麵容極為不善,留著一臉的大胡子。

“你敢喊一聲,就別想保住你的小命。”大胡子咬牙切齒地說,麵目猙獰,接著又恐嚇道,“你的家人,也別想活命。隻要你乖乖聽我的,就會沒事。”

唐婧不怕死,但她怕自己的死會造成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慟,所以,她選擇活下去。而活下去的代價就是任由大胡子的擺布。

這場劫人事件,大胡子似乎早有預謀,他對景麗酒店內部通道了如指掌,熟門熟路地抄了一條小道,將唐婧帶了出去。

說來也巧,大胡子把唐婧用力塞到車上時,恰好被章辛看到了。

原本,章辛並不打算參加唐婧的婚禮,這個他愛了三年的女人,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要和別人共度餘生了,心裏不太好受。後來他做了一番心理掙紮,方漸漸釋懷。

他想,以後,他們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從前了。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會有他的生活。他再怎麼留戀她,也是徒勞。與其徒勞地懷念他們的從前,不如好好地過他的以後。

想通後,章辛便過來參加唐婧的婚禮。

不能擁有她,就來祝福她吧。

身著一襲白色婚紗的唐婧分外紮眼,許是大胡子動作太快,周遭的人都來不及注意他們倆,偏偏,章辛注意到了。

新娘在這個時候離開婚禮現場,有些奇怪。大胡子的舉動亦是萬分詭異,章辛顧不上多想什麼,立即開車尾隨他們。

大胡子的開車技術堪稱一流,在車流中,很快就消失在章辛的視線範圍內。章辛有些著急了,加快車速急忙跟進。

大胡子似乎意識到有人在後麵追他,在西林郊區他左拐右拐,甩開了跟上來的章辛。

當章辛走了幾個彎路,發現唐婧的時候,大胡子正在對唐婧欲行不軌。他伸出那隻可惡的魔爪,準備撕開唐婧的衣服。

章辛快步走上前,一拳揮在了大胡子的臉上,阻止了他的企圖。

大胡子不是吃素的,他操起刀就向章辛的肚子捅去,幸好章辛躲得快,要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章辛化被動為主動,眼疾手快地從大胡子手中奪過刀來。勢態急速扭轉,大胡子見最有利的武器在對方手上了,也不好硬拚,灰溜溜地跑開。章辛想去追大胡子,唐婧拉住了他:“別追了。”

唐婧眼中有盈盈的淚水,臉色蒼白,宛如一個紙片人。

曾經,她還自詡力氣比較大,但是,在大胡子麵前,她就像他手中的玩物。大胡子想對她怎樣,任由她奮力抵抗,都無濟於事。

如果不是章辛及時趕來,大胡子的企圖定會得逞,唐婧自然會成為大胡子的獵物。

看著情緒很低落的唐婧,章辛忍不住上去擁抱她,他想給她一點點溫暖。然而這個畫麵,被景澄看到了。

在唐婧給景澄講述的過程中,景澄的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身上,眉頭緊皺。

原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曾那般無助過。景澄靠近她,兩人指尖互相輕觸時,唐婧猛地移開手。

“是我誤會你了。”景澄帶有一絲愧疚地說。

“謝謝你能相信我說的。”唐婧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景澄難免會誤會她。這一刻,他能相信她說的,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時你用誰的手機給我發信息的?”景澄問。

“我發現旁邊有一個手機,就偷偷給你發了,可是,還是被那個人發現了。”唐婧在發信息時,潛意識裏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景澄。

“那個手機呢?被那個人拿走了嗎?”

“嗯。”唐婧點點頭,“不過,在他和章辛發生爭執,跑掉的時候,手機掉了,被我撿了起來。”

“手機你帶過來了嗎?”

“帶了。”唐婧將手機拿出來給景澄看。

那是一款摩托羅拉女式手機,景澄看了甚為眼熟:“手機你先放我這兒,這是找到那個人最好的線索。”

“好。”唐婧一口應下。

如果能抓到那個人,繩之以法,自然是好。如果抓不到,唐婧隻好自認倒黴。

景澄考慮到那人再對唐婧有不軌的企圖,提議:“這幾天你去我那兒住吧,等那人被抓以後,你可以再搬回去住。”

“嗯。”猶豫半晌,唐婧低低地應道。

下班後,景澄開車把唐婧帶到她的住處,唐婧收拾好一些換洗的衣物,準備在他那兒暫住幾日。

有他在,她覺得心安。不用去想那個人再找上她,對她欲行不軌。

這次唐婧看到景澄的住處與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些微不同,客廳的茶幾上有灑落的煙灰,煙灰缸裏有不少煙頭。沙發上有幾本擺列不整齊的書,抱枕亦是胡亂地擺放著,沒了先前她看到的整齊和幹淨。

景澄邊把沙發上的書一本本摞好邊說:“因為你,它們都被我打入冷宮了,我現在把它們歸位。”他走向書架,把書一一放好。

“那麼……”唐婧指指煙灰缸,“這也是我的功勞了?”

“當然。”景澄說得理直氣壯。

“哎,你們男人啊,明明知道吸煙有害健康還吸。”

“不開心時發泄的出口。”

景澄說得無所謂,唐婧聽來卻不是滋味兒,心微微發顫,如同大冬日裏灌了一杯冰水。

她走過去幫他收拾散亂的物品,一切都弄妥當後,看著又恢複整齊的臥室,她的臉上染上笑意。

第二天還得上班,唐婧準備拿睡衣去洗澡,才發現睡衣忘帶了,真是粗心大意!

這下怎麼辦?總不能洗澡出來後,還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或者穿她那緊身內衣。

忽然,她想到了一個辦法。

唐婧走到景澄的身畔,他正在專注地看電視,有關油畫展覽的。

她遲疑著,在想要不要開口說。

“你也喜歡看?”景澄見她一動不動地站著,想來她亦是喜歡看此類節目的。

唐婧先搖了搖頭,隨即,又急忙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慌亂。

哎,問個問題還如此緊張,這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

“你現在不去洗澡?”景澄問,沒有立即收到她的回答,視線轉到她的身上,揚眉說,“待會兒我也要洗,你不介意我們一起洗?還是……你在等我陪你一起去洗?”

唐婧扔給他一個抱枕:“想得美。”

“如果你擔心我待會兒不小心冒犯你,現在就去洗。”

“那個……”唐婧支支吾吾地說。

景澄見她羞澀的神情,情不自禁把她拉到了他的身側,握住她的手:“有什麼事嗎?”

他的手仍如從前,寬厚而溫暖,帶著一股熟悉的觸感,細細密密地將她帶入到他的溫暖裏。

唐婧沒有抽回手,她的心底像融化出一灘水,溫柔地漫溢,直至指尖。她臉上泛起的羞澀漸漸褪去,聲音有些低微地說:“我忘記帶睡衣了,你能不能給我找件大點兒的衣服。”

景澄把她拉進懷裏,揉揉她已散開的頭發:“嗯,我給你找找。”他攬緊她,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頭發上,頓時,有一絲淡淡的香氣飄散在他的鼻間,層層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