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愕然一驚,連忙也跟著跪下,俯首道:“周青青叩見掌門人。”
江濤側身拱手,道:“各位快不要如此稱呼,請起來吧!”
周、姚等三人都以大禮參拜,然後站起身來。姚健星目蘊淚光,便咽道:“金陵一別,屬下奉白公令諭返回藏靈洞府,時僅數月;不意白公竟已仙逝,以致迎候來遲,才有今夜的誤會。”周剛也慚愧地道:“屬下祖孫守護靈山,不識掌門人金麵,冒讀無禮,敬請賜看。”
江濤長歎道:“兩位老前輩都不必客氣了。在下因緣遇合,巧識白老前輩;承以玉符相贈,臨危委以後事。此來純係伴送白老前輩遺骸歸葬,豈敢凱覦掌門尊位廠姚健星道:“撐門人以絕世稟賦,受白公賞識;既受玉符,便是天龍掌門人。屬下等理應如此,不敢逾份。”
老少三人不由分說,簇擁江濤進入園後石洞,原來那石洞外窄內寬,十分寬大。全洞分隔為四間,其中三間,為姚健星和周剛祖孫起居之所;最後一間,僅設著幾個蒲團,專備練功之用。
周剛原是武林中赫赫一時的黑道巨魁,人稱“獨眼神魔”;滿手血腥,殺孽深重!四十年前正當盛名震世的時候,巧遇天龍掌門,被白吟風單掌所敗,從此降心歸順,奉命守護玉皇峰藏靈石府。
至於周青青本不姓周,繈褓中被父母攜來苗疆經商。其父不知何故開罪了南人,夫妻均遭殺害。周剛恰巧路過,把她從苗人手裏奪回來,收為義孫女,使其居住峰頂。祖孫二人串演鬼怪,嚇唬苗人;以免外人進入狹穀,偷窺玉皇峰。
方才江濤一時大意,竟忘了“回氣入穴”神功妙用,本是天龍門秘複;否則,周青青怎能裝死裝得那麼像!
周青青自解人事,十餘年未曾離過玉皇峰,天真爛漫,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這時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片刻不離江濤左右,眼中充滿了困惑的光芒。她總弄不懂,為什麼江濤那麼年輕,就做了掌門人;連九十多歲的爺爺都得向他下跪叩頭?
江濤在洞中約略打量,心裏不由詫異,因問道:“白老前輩臨終囑我伴送遺骸到玉皇峰來,曾提到這個石洞,要我務必照洞壁上所樓字跡行事。怎麼這洞中沒有字跡呢?”
姚健星躬身答道:“玉皇峰洞府,確屬本門曆代掌門人藏骨之地;不過,真正藏骨的石府卻不在這四間石洞內。”
江濤訝道:“難道另外還有洞府?”
姚健星道:“藏靈石洞人口,在後進練功室內。那地方隻有掌門人才能進去,連護靈弟子也不得擅入。按本門門規,上屆掌門人遺骸,必須由本屆掌門人奉骨歸位,他人無法代行。”
江濤點頭道:“既然如此,待我奉白老前輩遺骸歸位之後,咱們再詳談吧!”
姚健星遲疑了一下,麵上似有難色,呐呐道:“掌門人何不休息一夜,明日再奉骨歸位也不遲……”
江濤道:“我跋涉千裏而來,旨在使白老前輩遺骸歸位安葬;早些辦了,方始安心,何須再等明日。”
姚健星想了想,笑道:“其實也不差半夜時間;不過,掌門人既然心急,屬下等就遵命辦理了。”說著,目視周剛,微微頷首。
周剛搶前一步,屈膝跪下道:“護靈弟周剛,恭請掌門玉符啟關。”
江濤取出玉符,周剛雙手接過,凝目檢視一遍;然後轉身領路,進入後麵練功石室。青兒掀起壁上垂慢,慢後果然有個高約三尺的石門。隻見石門緊閉,門上扣著一把沉重的金鎖;門下角,卻留著一個比拳頭略大的方孔。
周剛麵向石門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低聲祝禱道:“弟子周剛,奉諭啟門。逝者歸位,生者正名;天龍更替,無上之慶。”祝濤聲中,姚健星和青兒都隨著跪下,同聲接道:“恭送掌門人入關。”
周剛雙手分握五符兩端,輕輕一錯,玉符竟分為兩片,符中赫然嵌著一柄金鑰。他用金鑰啟開了門鎖,仍將鑰匙還置符中,卻沒有交還江濤,運自把王符投入門下方孔內;然後推開石門,恭候江濤進入。
這些舉動,看得江濤頗感不解,又不便詢問;於是,捧著玩甕,低頭進入門中。
石門內光線十分陰暗,空際中卻蕩漾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隱約隻能看見裏麵是個極深的石洞,長約丈五,寬僅數尺;靠洞底有張石床,床上並排跌坐著一尊尊枯骨;有著僧衣的,也有著道袍或還俗裝的,大約共有八九尊之多。
江濤鎮攝心神,緩步向洞底走去。才走了丈左右,忽然發覺身後石門竟已掩閉;接著,“卡達”一聲輕響,連金鎖也扣上了。江濤一驚卻步,猛見洞頂暴射下一道雪亮的光芒,照得全洞纖毫畢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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