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笑道:“好吧!你們既然念念不忘擎天七式劍譜,我就索性成全你們一番心願。”
說著,俯身從地上抬起一段長約五尺的枯枝,拿在手中掂了掂,又道:“劍譜剛才已經拋進大江中,你們一定要學書中劍招的話,隻好由我親自指點。截這樹枝不妨暫充長劍,至於能夠領悟多少,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天份如何了……”話未說完,龜叟已怒喝一聲,掄掌猛劈了過來。
江濤腳下輕輕一轉,飄身避開數尺,大聲道:“欲學神劍絕招,最好亮出兵器;要不然,無法領會其中奧妙。”
龜叟連番受激,早已怒火如焚;正待揮掌再進,耳中忽然傳來蛇叟荊天鳴陰冷的聲音,說道:“小輩身法詭異,老二,亮‘毒龍帶’!”
一句話提醒了龜叟胡坤山,這才想起自己三度出手,都被江濤用一種詭異難測的步法輕易閃開;看來不亮兵刃,難以傷他。心念轉動,便從腰際將那條白色寬帶解了下來。
那寬帶非絲非麻,乃是用極細白金絲內雜百煉緬鐵絞製而成;可軟可硬,刀劍難傷。兩端各嵌鎖扣,帶上滿布狀如倒刺的短須,並經劇毒淬煉,帶沿薄如鋒刃,又可兼作刀劍使用,的確算得上一件陰毒霸道的獨門兵器。
龜文撤出“毒龍帶”,心中已隱泛殺機。振碗一抖,“涮”地一聲響,軟帶竟被排得筆直;略一揮動,呼呼生風,近處蘆葦立即折倒大片。江濤眼中精芒閃爍,點頭笑道:“原來二位的褲帶也可以當作兵刃使用,這倒是少見……”
龜叟冷叱道:“小輩死到臨頭,還逞口舌,接招!欺身上步,長帶挾著勁風,呼地飛掃而出。
江濤手中樹枝斜舉向天,抱元守一;臉上笑容盡斂,換了一片肅穆之色,但卻對那聲勢淩厲的“毒龍帶”視若無睹。及至寬帶臨身,帶邊鋒緣堪堪掃到衣上,突然左足橫跨半步;“嘿”地吐氣開聲,樹枝迅逾電掣般振腕出手。
那枯幹的樹枝,疾然化作一溜烏光,不偏不斜,正中帶端鎖扣。隻聽“叮”地一聲脆響,寬帶竟被蕩開尺許。龜叟手腕微麻,毒龍帶業已走空;心中駭然,連忙撤招急退。
江濤仍舊聞風不動站在原地,手中枯枝巍然上舉,漫聲道:“記住了嗎?這就是劍譜中起首第一式,名叫‘一柱擎天’!”
龜叟胡坤山既驚且怒,一聲厲吼,毒龍帶猛地向地麵一拍;身軀直如彈丸般直射而起;淩空翻轉,頭下腳上,寬帶舞起一片白光,向江濤直撲了下來。江濤嘴角微撇,泛起了抹微笑;樹枝迎胸半轉,飛快地劃了半個弧形;振腕抖動,倏縮倏伸,直探入勁風光影之中……
眨眼間,但見那枯枝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漫天枝影應手而生。“叮叮叮”一連數聲,白光頓斂;龜叟胡坤山矮胖的身子,業已倒飛出一丈六七,“砰”然摔倒地上。
江濤淡淡一笑,道:“這是第一式中第二種變化,名叫‘縱橫九霄’。假如劍尖向右再移三分,那就無藥可救了。”胡坤山一低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左胸距離心髒三分的地方,衣施上赫然破了錢孔大一個洞。
蛇史荊天鳴陰陰問道:“老二,傷得可重?”
克男胡坤山運氣一試,搖頭道:“還好!並沒有受傷……”接著語聲一低,凝容又道:
“小輩招式太玄,幾乎無法破解。隻怕當真已經參悟了擎天七式……”
蛇叟荊天鳴冷笑道:“不錯。”
龜叟長歎一聲,道:“這麼看來,咱們竟無法勝他了。”
蛇叟漠然道:“那也不見得。”
龜叟說道:“老大有何妙策?”
蛇叟陰聲道:“他招式雖然玄妙,但卻尚未純熟。一招一式看來無懈可擊;假如你出手快些,一口氣連攻他十招,他就要應變失措了。”
龜叟胡坤山一躍而起,欣然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難怪會連番失手……”
正說著,忽然有人吃吃笑著接口道:“胡老哥言重了,對付一個後生小輩,何至於失手?”隨著笑語聲,岸邊林子裏施施然踱出一個身穿金色儒衫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