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統領臉色一變,沉聲道:“這還了得!請問姑娘,是哪些武士疏忽,黎某重重懲罰他們。”
燕玲笑道:“那倒不能責怪他們,來人冒穿教中武士服色,連我也差一點上當。”一擺纖手,向江濤和古雲飛引介道:“這位是本教金線護衛統領黎元申,職司總教警戒安全,將來彼此交往的機會正多呢。”
那黎統領轉過身來,一雙精目在江濤。古雲飛和老家人江富等三人臉上緩緩掃了一瞥。
他雖然麵含微笑,目光卻銳如冷電,使人不期然從心裏冒起一陣寒意;就像那兩道冰冷眼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一般。不知道為什麼,古雲飛竟低下了頭。
黎元申含笑移步走到古雲飛麵前,問道:“古相公,咱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古雲飛駭然一震,霍地揚起頭來,驚詫道:“我……我怎麼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黎元申笑著又道:“黎某有個怪習慣,最愛記憶可敬的朋友;凡是見過一麵的,永遠也不會忘記。大約半年前,黎某途經西天目山,在臨安縣附近見到過古相公?”
古雲飛搖頭道:“沒有……隻怕是黎兄記錯了……”
黎元申堅定的道:“不會記錯,我清清楚楚記得那次古相公也是穿的這件儒衫,也是這幅文士巾。古相公你再想想,對不對?”古雲飛被他逼得變了色,訥訥道:“好像……好像……啊!我真的一時記不起來了……”
黎元申笑道:‘我再說得詳細些,那時古相公正在一家酒樓上飲酒賦詩,酒樓外有一株楓樹。時當初秋,楓葉飄零,樹下有幾名叫化蹲著叫嚷乞討。古相公詩興正濃,卻被那些叫化擾得不能成句,就丟給他們一錠銀子說:‘到別的地方去討飯吧,詩中意境,全叫你們弄髒了。’許多食客都暗笑古相公迂腐,黎某卻對相公的豪邁甚感佩服。隻是當時彼此不識,古相公並未注意到黎某罷了!”
古雲飛微微一怔,接著就恍然大笑起來,點頭道:“晤對,對!黎兄這麼一說,我倒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黎元申笑著又道:“古相公出手真闊綽,那錠銀子怕不有二十兩吧?”
古雲飛連連點頭道:“不錯,的確是二十兩,難為黎兄竟記得這樣清楚。”兩人都縱聲大笑,直似久別逢知己,他鄉遇故交,顯得十分親切而愉快。
笑著笑著,黎元申突然臉色一沉,回頭向身後金線護衛遞了個眼色,喝道:“給我把這姓古的拿下!
六名錦衣大漢同聲應喏,人影疾晃,一齊搶奔而出。寒光連閃,撤劍出鞘,登時把古雲飛團團圍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連燕玲和小英、小鳳都同感意外,江濤更心驚不已,紛紛立起身來,詫異的望著黎元申。
古雲飛張目大叫道:“黎兄,這是為什麼?”
黎元申麵籠寒霜,冷冷道:“姓古的,你的膽子真不小,竟敢利用本教招聘人才的機會,想混進總教作奸細?可惜你碰上我黎某人,算你運氣太壞了。”
古雲飛臉色頓變,爭辯道:“你憑什麼證據這麼說?”
黎元申陰陰一笑,道:“讓我老實告訴你吧,黎某已經整整一年沒有離開過總教了。剛才那段故事,純是虛構;想不到你自以為聰明,卻露出了馬腳!”
這話一出,江濤也不期然倒抽一口涼氣,益覺此人果非易與之輩。
古雲飛飛駭然一震,嘴角漸漸泛起一抹冷傲笑容,點點頭道:“很好!不料天心教居然有你黎元申這種人物,古雲飛一時失慎,自甘認命。但是,你們也不必得意;武林中不甘屈辱的,並非古雲飛一個人,那部劍訣你們永遠也別想再參透了黎元申斷喝道:“擒下了!”
六名金線護衛同時搶劍出手,一片寒芒耀眼,齊向古雲飛撲出。
古雲飛猛可一聲大喝,雙拳齊出,擊向左右兩名金線護衛;腳下一滑,身形滴溜溜一個疾轉,也撥出了衣襟下那柄短劍。但也似乎並不想突圍逃命,藉著拳風震開近身兩名金線護衛,竟擎著短劍,向江濤衝了過來。
江濤本來離他很近,更想不到古雲飛會不惜性命向自己下手;天心教武士都全意防範大廳正門,變起倉促,誰也來不及援救。古雲飛勢如瘋虎,眨眼已到近前。手起劍落,對準江濤當頭劈下……
這時候,江濤如果施展師門絕學“九轉述蹤步”,閃避並非難事;但那樣一來,勢必同時暴露了自己秘密。心念電轉,正自無法決斷,忽然覺得有人暗中推了自己一把;登時站立不穩,跟蹌倒退了三四步,一跤摔倒在地上。
古雲飛一劍刺了個空,小英和小鳳趁機雙雙掠至,飛快的挾起江濤退出兩丈以外;而黎元申及六名金線護衛已經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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