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濤——外星人的神秘邀請(1 / 3)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醒了,是徹底地醒了——頭腦清晰,感覺靈敏。可是,天啊,現在幾點了?利娜正睡在我旁邊,雙手握拳,不過她睡覺一直那樣……

我一點兒也不想再睡了,估計現在已是早晨五點了。我起床,在走向廚房時看了一下表,才夜裏十二點半!我很少會在這個時間醒過來。

我脫下睡衣,穿上褲子和襯衫。為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沒法兒解釋為什麼我會走向書桌,找了張紙和圓珠筆後開始看著自己的手寫字,就像它有了自己的頭腦似的。

“親愛的,我要離開十天左右,千萬別擔心。”

將紙條留在電話旁,我出門來到陽台,繞過陽台上的桌子,那桌子上還擺著昨晚的殘局——棋盤上的白色國王靜止在被將死的位置——悄悄地打開了那扇通往花園的門。

夜空呈現一種詭異的明亮,這種明亮顯然和星光無關。我覺得月亮可能快要升起來了,便開始本能地去想今晚的月相——我生活在澳大利亞的東北部,這兒的夜空總是很明朗。

我下樓走向露兜樹。一般在夜裏的這個時候,我們都可以聽到一場真正的“音樂會”,青蛙和蟋蟀嘰嘰喳喳,此起彼伏的旋律填滿安靜的夜晚。但讓我納悶的是,此刻的院中一片沉寂。

我還沒走幾步,藤樹的顏色突然變了,房屋的牆壁、露兜樹——一切都沐浴在了一片藍色的光輝中。腳下的草坪在像波浪一樣起伏,露兜樹下的地麵也是如此,藤樹變得扭曲,而牆壁則像一張在風中飄蕩的紙。

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決定趕緊回屋。就在這時,我發覺自己輕飄飄地離開地麵:起初升得很慢,飛過藤樹後就加快了速度。隻見腳下的房子變得越來越小……

“怎麼了?”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禁喊了出來。

“一切正常,米歇。”

至此,我都相信自己是在夢中。一個相當高大的人站在我麵前看著我,“她”身穿宇航服,戴著完全透明的頭盔,友善地微笑著。

“不,你沒有做夢。”她解答了我頭腦中的困惑。

“是做夢,”我回應道,“因為在夢裏總是這樣——最終你會發現自己從床上掉了下來,頭上還碰了個包!”

她微笑著。

“並且,”我繼續說道,“你在對我講法語,那是我的母語。可我們是在澳大利亞,你知道,現在我是說英語的!”

“我知道的。”

“這肯定是個夢——跟那些荒唐的夢一樣。還有,就算這不是個夢,你在我家的院子裏做什麼?”

“我們不是在你家的院子裏,而是在它的上方。”

“啊!這是個夢,我會掐一下自己,讓你看看我是對的,”說著我真掐了一下自己,“哎喲!”

她又微笑起來:“現在你滿意了吧,米歇?”

“可如果這不是個夢,我現在為什麼會坐在這塊石頭上麵?那邊那些打扮得像20世紀的人是誰?”

在乳白的光線下,我開始辨認著那些在交談的人和在稍遠處走動的人們。

“還有你,你是誰?你的身材怎麼和我們不一樣?”

“我的身材是正常的,米歇。在我的星球上,我們都是這樣。一切都會正常起來的,我親愛的朋友。我希望你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就算我們還不是好朋友,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是的。”

她站在我麵前,微笑的臉上顯露著聰慧,全身都散發著和藹慈祥的氣息。和她在一起,我有一種非常安心和平靜的感覺。有生以來,我見過的人當中,還沒有誰能讓我感到如此安心。

“我的名字叫濤(Thao),但首先我想讓你知道,從現在起,這一切都不是夢。的確,這是很不平常的事情。因為某種原因——這隨後會對你解釋的——你已經被選出來作一次旅行——對地球人來說,還沒有幾個人這麼旅行過——特別是近一些時期以來沒有。”

“我們——你和我,此時此刻正處在另一個時空——一個平行於地球物質空間的時空。為了使你和我們的這次旅行得以成功,我們用了一種‘時空鎖’(airlock)。此時,你的時間是相對靜止的。在二十至五十地球年內,你將一直持續這樣的狀態,而在你返回時,你的年齡會和你離開時一樣,完全沒有改變。也就是說,你的肉體將保持絲毫不變。”

“可是這些人在幹什麼?”

“他們存在於這裏,而且稍後你就會了解,可以預見這裏的死亡率極低。他們僅會由於意外或自殺而死亡。時間對他們來說是凝固的。這裏的一些男人、女人以及動物的年齡達到了三萬到五萬地球年甚至更久。”

“那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他們是怎麼到這兒的?他們在哪裏出生的?”

“在地球上……他們到這裏全是因為意外。”

“因為意外?你指的什麼?”

“很簡單,你聽說過百慕大三角嗎?”我點點頭,濤繼續說,“嗯,很簡單,在那裏,還有在其他一些不完全被知道的地方,這一層平行世界和你們的時空世界混在了一起,二者之間形成一個天然扭曲通道(warp)。

“離這個扭曲通道很近的人、動物乃至物體都會被完全吸入。比如,一支船隊可以因為這個原因在幾秒內消失。有時候,某個人或某些人會在幾小時、幾天或幾年後返回你們的世界,但在更多時候,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當一個人真的返回並向人們提起他的經曆時,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他——如果他堅持自己的說法,人們會認為他‘瘋了’。大多數情況下,在意識到自己在同類眼中的形象後,他便會絕口不提這種經曆了。有時,返回的人會失憶,並且即使他恢複了一些記憶,那也不是關於平行世界的,對揭示真相毫無用處。”

“在北美,”濤繼續道,“曾有一個進入平行世界的典型例子:一個年輕人在去離家數百米遠的水井打水時徹底失蹤了。大約一小時後,他的家人和朋友們開始去找他。這本該是件很簡單的事,因為剛下了一場約二十厘米厚的雪,他們隻需要跟著那年輕人所留下的腳印走就行了。然而,就在田野中央——腳印消失了。

“四周既無樹木,也沒有什麼可供他跳上去的岩石——沒有任何奇怪或異常,隻是腳印消失了。有人認為他是被外星人攫走了,但事實並非如此——以後你會明白的。這個可憐人其實是被吸進了另一層空間。”

“我想起來了,”我說,“確有其事,但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

“以後你會明白的。”她神秘地說道。

我們的交談被一群突然出現的人給打斷了,他們太過奇特,以至於我又開始懷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個夢——大約十二個男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像女人的人,從一堆離我們一百多米遠的石頭後麵出現了。更奇特的是,那些人就像從記載著史前信息的書中走出來的一樣:他們邁著像大猩猩的步子,手中揮動著現代人無法從地上拿起的巨棒。這些可怕的生物徑直衝我們而來,像野獸似的咆哮著。我轉身要逃,可我的同伴告訴我沒什麼好怕的,我隻需站在原處。隻見她將手放到腰間的扣子上,轉身麵朝來者。

我聽到一連串輕微的哢嗒聲,隨後五個看起來最強壯的男人便倒地不動了,剩餘的人全都齊齊地止住腳步,開始呻吟起來。他們拜倒在我們麵前。

我又看了一眼濤,她像個雕像一樣站著,神色凝重。她的眼睛正在盯著那些人,就像她在試圖催眠他們一樣。後來我得知,她那是在用心靈感應向對麵的那個女人下達命令。突然,那個女人站了起來,並開始用一種喉音朝其餘人下達命令——在我看來應是如此。之後,那些人搬起屍體,背著它們朝著來的方向退回了。

“他們在幹什麼?”我問道。

“他們將用石頭埋葬死者。”“你殺死了他們?”

“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說什麼?我們真的有危險嗎?”

“這是當然的了,那是一群在這裏待了一萬或一萬五千年的人——誰知道呢?我們沒時間研究那個,況且,那並不重要。但這更清楚地證明了我剛才對你講的事情——這些人來到這個空間,他們就永遠地生活在這裏了。”

“太可怕了!”

“我同意,但這是自然法則的一部分,因而也是宇宙法則的一部分。此外,他們是危險的,因為他們的行為更像野獸而非人類。正如他們不能與這個平行世界中的絕大多數生物對話一樣,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對話也是不可能的。一方麵,他們不能交流;另一方麵,他們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我們剛才真的有危險,而且,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剛才實際上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我讓他們解脫了。”

“解脫?”

“別顯得那麼震驚,米歇。你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從肉體中解脫出來,現在可以像所有生命一樣,依自然過程繼續他們的輪回。”

“那麼,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層空間是個受苦難的地方——像陰間(hell)或煉獄(purgatory)。”

“我還沒意識到你是個宗教徒!”

“我這麼比喻隻是為了向你表明我在努力理解你的話。”我回答道,同時納悶她怎麼知道我是不是宗教徒。

“我知道,米歇,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你說它是一種煉獄也沒錯,不過當然了,它是很意外的存在。實際上,這是自然界的幾個意外之一:白化病是意外,四葉苜蓿也可以被當作一個意外(正常為三葉——譯注),你的闌尾也隻是個意外。你們的醫生仍然想知道它在人體中能有什麼用,答案是沒什麼用。通常,在現在的自然界中,一切事物都有著明確的存在原因——這就是為什麼我將闌尾也列在自然界的‘意外’之中了。“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無論在肉體還是精神上都不會有痛感。舉例來講,如果我打你,你不會感到痛,但如果這打擊足夠強,盡管你還是沒有痛感,你依然會被打死。這也許會讓你難以理解,但它就是這麼回事。這裏的這些人一點也不知道我現在給你講的這些,好在他們會嚐試自殺——但即便在這裏,自殺也不是解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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