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架飛機在大西洋巡航。然而不管從哪方麵來說, 這架飛機並不曾存在——不過這並不重要,也與當時的狀況無關。重點是(雖說它還尚未明了)飛機上的人比飛機本身更重要。
那些人由兩個小團體組成, 截然不同。其中一組由看起來相當樸實,穿著領口有扣子的襯衣、 女式上衣和裙子(或者Kevlar背心1)、打領帶的人組成。另一組則是幾個多臂怪胎和兩個毛茸茸的哥們兒。所有人都穿得看起來像是明朝的天主教士喝高了,決定“嘿,試著養個娃玩玩兒唄,不可能那麼難的啦”一樣。
他們才是重點。由於各種不可告人的不幸狀況,飛機終將在2024年報廢。但再說一次, 我們談論的不是飛機。
顧問
智慧,榮耀,威嚴。 這些是Surten家族的格言,自第一帝國建國之初的黎明就流傳至今的古老血脈。
Sakarn Var Surten看了看他的旅伴,並在三人之中找到了寶貴的一點空間。對於他的地位而言,即便他不必與這些可悲的殘疾人、小醜、流放者為伍,這架他們被分配到的小型飛機還是又小又不舒服。這些破事開始讓他變得有點兒煩躁了。
“Snow!你在哪兒呢,小夥子?”
“我在這裏,大人。”
Sakarn嚇得差點從他的位子上蹦下來,不過馬上便用惺惺作態的官腔壓下了他的驚訝之情。Shifting Snow有那種悄悄出現在別人身後然後嚇他一跳的怪癖,而Sakarn覺得那該死的侍從應該很享受這樣。
“我希望你別再做那種事了,夏暮人。”
“抱歉,大人。”
“別道歉,給我杯喝的就行了。我現在渾身又幹又澀,這些北方佬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用餐禮儀。”
“如你所願,大人。”
正當男孩慢慢地走向飲料托盤時,Sakarn反複思索著要找到一位又體麵、又樂於助人的朋友該有多麼的艱巨。當他還是宮廷裏的師爺,端坐在女皇身邊的海豹牙長椅上時,事情又變得不同起來。啊,當他從水晶高腳杯中飲取甘露,\"此曲隻應天上有\"時,有什麼銀白大廳中的奇觀比得上這個呢?他發誓一定要再聽一遍天上有的樂曲,一定要將榮耀獻給女皇,同時也重新帶給他自己一份榮耀。他會讓她忘記他的…輕率。
“您的飲料,大人。我為這泡沫塑料杯子而道歉,但Trighit顯然為了那些實驗而占據了所有的玻璃器皿。或許我應該找他要一個?”
“你什麼也要不到的。我不想和那些黑廷呆子有任何聯係。我的飲料,孩子。”
“是的,大人。”
男孩遞給他了一隻平淡無華的聚苯乙烯泡沫杯,其中裝滿了某種肮髒汙穢、爛泥色的液體。
“這…這啥玩意?”
“我確信它叫做‘咖啡’,大人。某種豆製品。”
“他們居然想讓一個修繕者喝豆子? 以我的榮譽起誓,這還真是一筆肮髒的勾當。我想他們至少會給她配得上她地位的最高級別待遇吧? 確實,她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待遇!”
“她似乎挺喜歡這飲料的,大人。她推薦您往裏麵加些糖。”
Sakarn歎了一口氣。當上層階級如此努力地自降身段時,你很難對他們肅然起敬。
\"沒錯,她當然喜歡。\"
從與女皇共飲甘露,到與北方佬、黑廷暴發戶和鄉巴佬流放者一起喝豆子,唉,威猛不似當年啊。
學者
“您能告訴我是您是哪裏人嗎?” Alai LoCaen將一張世界地圖推到男子身前,發出了十分愉悅的笑聲。
“呃…就在…這裏。印第安納州正中央。”他指向在地圖上充當北美洲的一團斑點,大概是中西部。Alai看著他的手指,驚訝地張大了眼睛。
“真是驚人!Byr Lasell對該區域2-1023的勘探聲稱那裏根本無法居住!告訴我,你所在地區的主要出口物是什麼?”
“玉米。”
“請解釋一下:我不知道什麼是玉米。”
“嗯,那是種蔬菜,稈十分高,上麵還有…那些我們都叫它玉米棒子,但看上去一點也不像的…它上麵突出的棒狀物,這些東西上麵有粒,大家都吃它們。”
“優秀,卓越,太奇妙了。” Alai在她的日誌中記下一篇筆記:玉米 – 高且有穗:吃粒。 “接下來,令堂的職業和種姓是什麼?”
“她是個藥劑師,呃…和藥品打交道。”
“然而你卻是個士兵?你選擇了你父親的種姓嗎?或者說你們是女女結合的?”
“其實我們沒有種姓…”
“哦,對,沒錯,我感到十分抱歉,非常抱歉。” 所有這一切都太令人激動了,如此奇妙,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飛機很奇怪,食物很奇怪,居民也很奇怪:蒼白的皮膚,就像她在帝國自然學院裏看到的一個低階種姓一樣。沒有種姓,多個國家,秘密。而所有這些在傳送門的另一側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而已。“既然如此, 那能請您解釋一下如何撫育孩子,他們的教育,以及如何確定他們的職業?”
“嗚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