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1月15日,茹紮.阿斯別克再次回到西安,離大學畢業已經是第三年了。坐在從鹹陽機場到西安市區的機場BUS上,茹紮先是給弟弟卡爾若打了個電話。電話是用哈薩克語打的:“卡爾若,我到西安了,但是今天估計見不了麵,明天晚一點到學校看看你。”
“姐,你這次來西安,就是參加你舍友婚禮這麼簡單?”弟弟欲言又止。
“恩,當然。田菲姐你見過的,盛情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呢。她是我們宿舍第一個結婚的呢。我不能壞了規矩。”
這個規矩是茹紮所在的416宿舍4個來自天南海北的同齡女孩,在大學畢業的時候定下的誓約。那是416宿舍的最後一次臥談會,想到大學畢業從此就要天各一方,那一晚大家都睡不著,說了很多話。寢室的夜晚是黑暗的,但最後一次臥談會上四個女孩的回憶與友情,祝福與憧憬,卻真真切切在黑暗中把大學的離別塗抹上淡淡的紫色惆悵,把未來勾勒出太過繽紛的色彩。
“姐,那我在學校等著你。”茹紮一下子從弟弟電話的結束話語中回過神來,掛了電話。
茹紮.阿斯別克和弟弟卡爾若.阿斯別克生長在新疆伊寧市,那是新疆哈薩克自治州的首府,他們所在的小學和中學都實施哈薩克語和漢語雙語教學,而哈薩克語則是她家中的語言,父母害怕他們忘記本民族的語言,所以在家裏一直要求姐弟倆必須說哈語。伊寧當地雖然漢語教學的師資力量不是很強,但茹紮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孩。中學時,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通過高考走出新疆看一看,也因此在學習上分外用功。英語老師說茹紮有語言天賦,她的勤奮加天賦,使得她的漢語和英語成績在班裏數一數二。
通完電話,大巴車上鄰座的一個西安大媽,表露出好奇的神情,問到:“你是維吾爾族吧?這麼漂亮”“不是的,我是哈薩克族。”茹紮回答的時候,她心裏“陳昊然”這名字猛的跳出來,把她的心顫得微疼。控製著自己不去想念,但到了他生活的城市,車窗外西安古老的城牆剛剛飛逝而過,此時此刻在離他更近的同一片天空下,她怎能不想起他。
他也曾在他們的相遇時,問過她同樣的一句話。隻是那個時候她的回答是:“你猜猜呢,我是新疆的,但不要以為新疆就都是維吾爾族。”那個時候的她比現在更加的俏皮與大膽。忽然,她發現自己離上大學時的那個熱情、灑脫的自己越來越遠。是什麼原因,一絲苦澀爬上心頭,不要再想那個人,她告誡自己。
下午,自然是去見新娘子,舍友田菲是陝西臨潼人,新郎官她並不認識,根據菲菲發來的地址,茹紮來到了田菲的家。門上已經張貼好大紅喜字。敲門進入,婚房還在布置中,一派喜慶。更重要的是,宿舍的四個舍友都到齊了,大家一邊的敘舊,一邊為田菲幫忙,先是紮著氣球,之後又把十多斤的喜糖分別裝進心形的喜糖盒子裏。
“田菲,你記得不,上大學的時候,你就說自己很可能成為我們宿舍最早結婚的,畢業第三年你真的就結婚了,真是心想事成!”
“大家發現沒有,菲菲她老公已經不再是我們大家都認識的那位電子係男生。”宿舍另一位舍友張靜看著牆上的婚紗照說到。張靜是從昆明趕過來的,她是茹紮大學下鋪的舍友,四年光陰讓張靜和茹紮成為大學裏一對最好的閨蜜。
“菲菲的老公還是一個IT男哦,我發現我們新聞係的女生怎麼那麼青睞IT男呢。菲菲,茹紮都是哦!”說話的是韓露,西安本地人,畢業後留在了當地最著名的《華商報》當記者,因為畢業後在西安,所以自然對田菲的情況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