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霜自從生病以後就變得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模樣,還從未有人敢說他髒。
但這話從玉塵嘴裏吐出來,好像又變得十分合理。
這小家夥從來都是沒心眼,有什麼說什麼。
由於玉塵的強烈抗議,風若霜沒辦法,隻好將弄髒的衣服全換了下來,並把手洗了三遍。
風若霜跟越之秋撕破了臉,白映非還莫名其妙被他們綁了起來,這會兒越之秋應該對赤州城的所有守衛下令要捉拿他們了,事情的發展跟風若霜預料的所差無幾,所以他走之前就在房間外麵設了結界,尋常人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
玉塵目光幽怨的蹲在床上盯著他,“你為什麼不去洗個澡?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其他地方碰了髒東西。”
風若霜把手擦幹淨,當著玉塵的麵轉了一圈給他看,“真沒了,不信你聞聞,我這風一吹就倒的身子,你讓我去冷水裏泡上一遭,是不是想我早點死了換個新主上?”
玉塵被提醒以後,忽然雙眼放光。
風若霜不用看就知道玉塵在想什麼,無非是早點盼著他死了然後得到自由身遠走高飛。
暗中歎了一口,風若霜心道怕是要讓玉塵失望一段時間了,小家夥笨笨的,必須由他親手送回浮空島才能心安。
他玩笑似的睨了玉塵一眼,“真這麼想的?那好,回去我便同玄度商量一下,把你趕走算了。”
一想到被雲霽宮遺棄的下場,玉塵不自覺打了個寒戰,它往床角裏縮了縮,連忙道:“不不不,這樣就挺好,我聞見了,你身上沒味道了。”
風若霜暗笑了一聲牆頭草,隨即轉身對倒在牆角的白映非變了臉色,冷聲道:“醒了就起來,別裝死。”
白映非方才便恢複意識醒了過來,但恰好碰見白榆在跟風若霜插科打諢的,這種場麵他實在不好打攪,而且他一早便覺得白榆在風若霜心中的地位不一般,雖然有心為玉塵鳴不平,但終究是風若霜自己的私事,他也不好多管閑事。
蒙住雙眼的布條被扯了下來,忽然的亮光讓白映非眼前恍惚了一下,他睜開眼睛訕訕道:“風宮主,我……”
還未等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麵上便挨了一記狠厲的耳光。
風若霜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他,“白映非,到底是越之秋強行控製,還是自願,你心裏清楚。”
這一耳光打得不輕,白映非垂著頭歪向一旁,一側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散落的碎發遮擋了那隻已然失明的眼睛。
他靜默半天,不為自己辯解。
說到底,他還是愛著越之秋那個怪物。
不知從何時起,白映非便覺得自己十分下賤,他竟然迷戀上了越之秋帶給他的痛苦,化作白骨的手掌狠掐著他的脖頸,在絕望的窒息中他竟能從中獲得一絲快感,不知不覺,他就愛上了被越之秋控製於鼓掌之中的迷惘。
越之秋喜歡在他的身體上留下各種各種的痕跡,以用來告知旁人這是他的所有物,可在那發瘋般的虐打過後,越之秋會用一雙僅剩白骨的手讓他處在窒息當中,可與那手下凶狠的力道不同,越之秋冰冷的雙唇卻十分溫柔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