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關心潭非濂為什麼要殺伏蛇,那與他無關。
直到潭非濂告訴蘇黎:“伏蛇是實驗失敗的高等實驗體,有極強的殺念,所以必須死。”
蘇黎問潭非濂為什麼一定要殺伏蛇。
潭非濂隻淡淡地告訴他:“有一個人類自大狂妄,妄想以自己的力量去拯救所有人,他想要和平,我就替他殺人,殺異種。”
那個人是許弈。
蘇黎想,他應該長大了。
潭非濂窺視過去:“你好像並不討厭他,你的眼神告訴我,不希望我殺他。”
蘇黎嗬斥出口:“殺,為什麼不殺,他該死。”
“他是變態。”
潭非濂嘴角不可察覺地泛起弧度。
蘇黎手攥著手眼眸垂下。
兩日後蘇黎在屋內插花,熟悉的氣息環繞在身後的時候他依舊心跳驟停。
伏蛇瘋狂地將蘇黎按在沙發上欺淩,厲色的話陰沉壓的人喘不過氣,無形的氣場讓蘇黎窒息,“你說你喜歡誰?除了我,你還想跟別人上床?”
“嗚……”蘇黎被咬的雙眸瀲灩,伏蛇的獸齒劃破蘇黎的頸脖,惹的他淚眼朦朧,“你混蛋……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嗚嗚……”
伏蛇抓住蘇黎的手觸碰到自己胸膛位置:“別讓我難過。”
“我不要你……滾開……嗚嗚滾開……”蘇黎推拒著,眼神迷離的看不清楚麵前的伏蛇。
許是太多的不滿傾瀉,這日蘇黎被欺負的暈死了過去。
接下來的每一日,隻要潭非濂離開,伏蛇都會來找蘇黎。
逃不了也躲不掉。
直到漸漸的蘇黎發現,伏蛇的力量在一日一日的減弱。
潭非濂得到機會要殺伏蛇那日,蘇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犯渾的就是不想伏蛇死去,那種生死麵前的下意識好像抵過多年來所有的委屈。
連他自己都覺得下賤。
明明他那麼壞,為什麼自己就是舍不得他死。
蘇黎想不明白,他還是帶走了伏蛇。
照顧他的時候蘇黎連手都在抖。
那天蘇黎看見伏蛇笑了,他睜開眼看見蘇黎的瞬間眼尾便微微彎起。
那樣的情緒讓他更好看了,不再像個壞人。
蘇黎知道,伏蛇一定是在嘲笑自己。
閩洲所有的異種失控的那天,伏蛇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蘇黎也沒有。
蘇黎隻覺得奇怪,但他還是慶幸,他並不想殺任何人,隻想安安靜靜地活著。
蘇黎抓住伏蛇的手,此刻生死存亡,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蘇黎力量薄弱。
伏蛇是僅次於潭非濂的高級異種。
蘇黎想,他可以幫上忙。
那是蘇黎第一次對伏蛇提出請求,在被斷電的樓閣中,蘇黎的聲音試探,“我救了你……你去救許弈……好不好?”
蘇黎搞不懂人性,讀不懂人心,不知道為什麼世人都有癡嗔貪念。
那天,蘇黎發現,伏蛇會聽他的話。
之前沒有發現,隻是因為他從未敢站在主導地位給伏蛇下達過任何命令。
蘇黎記得伏蛇讓他在安全區域等他。
伏蛇吻了蘇黎的臉頰,“你還活著,這個世界就永遠都在。”
“你是我的妻子。”
那是伏蛇最後和他說的話。
蘇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伏蛇沒有回來。
他死在了那場戰役中。
潭非濂被困的不能脫身,因為伏蛇的開道得以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許弈身邊。
林越死了。
蘇黎一直憎恨的伏蛇,也死了。
許弈帶回來給蘇黎的隻有一塊腦核碎片。
冷血動物的腦核,都是冰冷的。
蘇黎接過腦核碎片的時候心尖空洞。
那股怪異的情緒牽扯著他精神緊繃。
好似再想,他便會瘋魔。
蘇黎不想看伏蛇是怎麼死的,隻想看看是誰殺的他。
他讀取了伏蛇的腦核記憶。
當伏蛇所有的記憶呈現在蘇黎麵前,蘇黎渾身麻木。
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刺激著蘇黎的中樞神經,所有的畫麵似海浪般沉浮。
心口窒息的滋味讓蘇黎瞬間忘記了所有動作,滿目瘡痍的一切宛若一根根針刺入心髒,那瞬間他成了全世界最可笑的人。
蘇黎癱軟跌坐在地上。
發瘋了一般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