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哥,你的麵容似乎有些改變,人也長高了不少,是羅成的錯覺嗎?”
麵對羅成的疑惑,司徒雷麵露微笑,卻沒急著解釋。
其實江湖上的易容之術並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神奇,要想把人改變成另外一張臉幾乎是無法完成的任務,不過隻要在臉上關鍵的部位略加修飾,便能讓不熟悉自己的人完全無法認出來。何況身高一項上本來就是自己的硬傷,現下靴中鋪墊的稻米便讓司徒雷十分不舒服,他一閃身來到洛河之畔,左顧右盼之後,便脫下靴子把裏麵的稻米倒了個幹淨。
這下羅成總算是看明白了,他因長久跟司徒雷相處的關係,當然習慣性的在腦海能浮現對方的樣子,反而有燈下黑的感覺,但賭坊裏的人則不同,不熟悉之下,司徒雷經常易容出入,連那油滑的費三寶竟然也沒發現,看來司徒雷這個賊王還是頗有本事的。
司徒雷拍了拍差點合不攏的布包道:“易容這項上還是我師弟比較厲害,連師父都時常誇獎他,可惜……!算了,不提這茬!瞧這收獲,咱們今日贏了那刁辟情的金子,你說他什麼時候能來尋咱們的晦氣,要是隔幾天再來,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羅成邊走邊說道:“金子倒不是最緊要的,這把鎮邪寶刀卻是刁辟情的身家性命,他今晚必會來取。試想一下,如果哪天皇帝碰到他在宮中巡邏,發現賞賜的佩刀換了一把,你猜結果會如何?要是我們把事情宣揚出去,他該如何做人?此人自有一股狠勁,恐怕今夜便要咱們永遠閉嘴哩!”
司徒雷撇嘴道:“你小子是越來越深謀遠慮了,老子都不知道跟你作伴是幸運還是不幸。話說,咱們這是去哪啊?”
羅成剛要回答,心中突然泛起一種玄妙的感覺,似乎有道目光緊盯著自己,他立即向司徒雷打了個眼色,兩人便默默向前走去。
現在時間尚早,南市大街上行人還是比較多的,年關將近,這裏的店鋪都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關門歇業的比較晚,燈火繁華之下,各種小攤販也趁機在街邊叫賣,賺取年前的最後一點收入。
突然青石地麵上滾落了兩個大元寶,那金光閃閃的顏色一下子把人群給吸引住了,這些金子足夠買艘半大不小的舟船哩,哪能不讓眾人瘋狂,哄搶之下,百餘人直把南市大街給堵得水泄不通。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羅成兩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連褚本想跟蹤他們到目的地再做打算,現在可好,引起了對方的警覺,看來也隻能等到午夜時分了。
無數人在搶奪著黃金,連褚孤零零的站在大街之上便相當明顯了,正當他轉身之際,羅成和司徒雷一前一後把他堵了個正著。
連褚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來還沒吃過這種暗虧,當下也是苦笑起來,司徒雷一見他便勃然大怒,差點當街動手,不過羅成倒好,一手勾一個,帶著他們朝著醉仙樓走去。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三個至交好友勾肩搭背出來夜遊,在這個時候司空見慣,很難惹人起疑。司徒雷雖心裏很是不爽,不過羅成勾住他的肩膀,他根本動彈不得,也隻能聽之仍之。
還是那間雅室,門窗處明顯有修葺過的痕跡,不過現下氣氛顯然有些尷尬,就連小二哥退出去時,眼神似乎都不和善,誰讓羅成他們有‘前科’呢!要是今日他們再在此處演一出全武行,估計下次掌櫃要把他們拒之門外哩。
看到師兄弟兩人隔岸對視,眼光似乎又要擦槍走火,坐在中間的羅成趕忙做起了和事老:“師兄弟一場,有什麼仇怨是解不開的,老雷,連褚的為人如何,你做了他這麼多年的師兄,難道不知道嗎?”
司徒雷陰陽怪氣道:“有的人知人知麵不知心,老子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哪曉得他有幾根花花腸子?”
連褚也不惱怒,轉向羅成道:“連某今日也不是來尋求諒解的,隻是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連某是想謀求合作,不知羅兄怎麼說?”
羅成知道對方做夢都想殺死玄月報仇,恐怕這也是他活下去的寄托,點頭道:“合作當然沒問題,我便代司徒大哥答應了,不知這合作的法子該如何進行?”
司徒雷還想爭辯,被羅成用嚴厲的眼色阻止,他倒不是想殺死師弟,隻是見到對方他心裏的梗便會被撩起,這是他無法麵對的事,恐怕永遠不見對方才是他逃避的最好歸宿。
既然羅成堅持,司徒雷也無話可說,他拿起桌上的美酒,大步走到窗邊,邊撥弄著棋子,邊飲酒解悶。
連褚看了一眼師兄,微笑著搖了搖頭,開口問道:“你們有辦法進宮嗎?”
“這你就問對人哩!”
羅成遂把楊嘯天要他兄弟兩人行刺皇帝的計劃說給了對方聽,連褚聽過之後竟微微失神,失笑道:“羅兄如何能把這這等緊要之事隨便說出,這可以殺頭抄家的大罪,怎麼你們還像個沒事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