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溫言隻是溫柔地說道:“我怎麼會不愛她呢,她可是我們的女兒。”

九個多月時,念念出生了,是個聰明可愛的小姑娘。

趙廣和葉紅秋生的是兒子,叫趙慕葉。他總是開玩笑,說結個娃娃親,謝溫言難得黑臉,冷漠地拒絕。

不過念念一個月時,葉紅秋帶著慕葉來玩的時候,趁大人都不注意,九個月大的慕葉親了念念一口,眾人哄笑,隻有謝溫言黑著臉。

第十二個月時,唐初還在坐月子,她不喜歡家裏有外人,謝溫言便包攬了家務。

這是一個平常的再平常不過的下午。

謝溫言看著搖籃裏的女兒,坐在沙發上的唐初一身鵝黃色毛衣,正逗著女兒,麵上酒窩淺淺地浮著。

謝溫言覺得,可能唐初是上天看他過的太苦,賜給他的救星吧。

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下午三點,謝溫言打掃好了家裏,便出去買菜了。

唐初隻是點點頭,聽著腦子裏係統的播報。

還剩下三分鍾。

唐初看著熟睡的女兒,窩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枇杷樹。

這可惜啊,枇杷樹還沒有結果,自己再也吃不到了。

眼皮漸漸地沉下去,唐初腦子裏閃過這十年來和謝溫言的點點滴滴。

謝溫言,對不起。

謝溫言,我愛你。

眼角留下一滴眼淚,唐初徹底沒了氣息。

謝溫言買完菜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今天要做唐初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

路上路上很多熟人。

“謝教授,買菜啊?”

“嗯,小初想吃。”

謝溫言臉上掛著幸福的笑,這些年,他的笑逐漸多了起來。

一進屋,看著唐初窩在沙發上,聽著屋裏安靜的聲音,謝溫言以為唐初睡著了,便輕手輕腳地把菜放下去,打算給她拿個毯子。

但是靠近唐初的時候,謝溫言發現了異常。

胸口沒有起伏,安靜的可怕。

謝溫言心中不安,搖了搖唐初,唐初一點也沒有反應。

等到謝溫言把唐初送到醫院時,醫院宣布死亡。

沒有疾病,沒有外在的傷,連醫院也不知道這麼年輕的女孩為什麼正常死亡了。

謝溫言整個人跟沒了魂似的,不吃不喝,整日神神叨叨的。

直到葉紅秋把念念抱到他麵前——

“謝溫言,你要是對她不好,我會生氣的。”

謝溫言沒有墮落下去,而是一個人帶著念念長大,隻不過經常就連笑也帶著一絲勉強。

念念長大以後,和唐初很像。

隻不過,性子更為霸道嬌縱。

念念和慕葉青梅竹馬長大,倆人感情很好,雙方父母也默認了倆人的感情。

在念念二十歲那年,倆人舉辦了婚禮。

也是在那一天,謝溫言獨自回到家中,吞下大量安眠藥,看著窗外亭亭如蓋的枇杷樹,自殺了。

謝溫言死後,才知道了真相。

原來,他在一本書裏,他早就和唐初認識了,重複著書裏的日子,一遍遍看著唐初死去。

謝溫言帶著記憶,一遍遍地重複著和唐初在一起的日子,無窮無盡,因為唐初每次都會選擇回家。

謝溫言研究物理,在不知道幾百上千次穿越後,他發明了時光機,來到了唐初的世界。

唐初醒來後,看著手機中那本書裏最後的結局——謝溫言為愛殉情,隻是覺得刺眼,但沒了記憶。

十年的時間,隻不過是她不小心睡著的三分鍾。

她像往常一樣,吃飯,上課,睡覺,但總覺得心裏缺了一塊。

家裏問她為什麼不談戀愛,她總是脫口而出,她結婚了。

但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以為這隻是一個玩笑。

直到她看到新來的大學教授,一個三十歲的儒雅隨和的男人。

他站在逆光處,眼含愛意。

“小初,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