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裏傳來封盈淒厲的叫聲,說:“騙子!你們自命為正人君子,卻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騙我!”
他的動靜太大,撞得甕東倒西歪。
孫玄清說:“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對付你這種妖人,就得用點不尋常的手段,不然怎麼能抓到你?”
封盈叫道:“何諷乃是我的先人。我代替我先人取回脈望,有何不可?難道你們能取,我就不能取?”
孫玄清道:“你身為修道之人,勾結外敵,傳授圖絕人諸般邪惡術法,禍害我中原子民,我們早就想抓你了。你起碼害死了幾萬條人命。直到現在,你還冥頑不靈。老道今天將你正法!這些冤魂都在陰間等著你。”
封盈兀自咒罵不休。
王七問:“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和封盈有什麼恩怨?剛才他不是得道成仙了嗎?怎麼突然被關起來了?”
孫玄清拈須而笑,道:“封盈肯定也在納悶。其實,這脈望之說,就是專門給封盈準備的。”
王七道:“還請師傅解惑。”
方棟、蕭洞玄、鍾無為也都望著孫玄清,等著他陳述來龍去脈。
孫玄清道:“這封盈妖道害人無數,卻道法精通,威力無窮。我正麵對抗也弄不過他。還好這封盈壞事做盡,有損陰德,惹得天怒人怨,以致於年老力衰,一心尋找延年益壽之法。於是我故意散播脈望的消息,吸引他過來打聽。而封盈的確是何諷的後人,他便愈加感興趣。他曾經派了個得意的弟子去投奔齊王,潛伏在齊王左右。這個弟子也掌握了眼中人,派眼中人盯著方棟,借方棟盯著王七,又借王七盯著我。我就故意泄露脈望的秘密給他們。方棟也聽到了。”
方棟一聲苦笑道:“我還以為我做得足夠隱秘,原來都被你們看在眼裏。”
孫玄清道:“以有心算無心罷了!方居士,你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能控製四十個眼中人!正是因為你有此神技,我才誘導你去尋找蠹蟲。我故意安排了一個假蠹蟲讓你發現,還讓你看到這個假蠹蟲吃掉神字,準備吃仙字,然後又請蕭洞玄和鍾無為偷走蠹蟲。這多半安排之下,讓封盈以為這蠹蟲是真的。二位道友故意放水,讓其帶著蠹蟲逃到無人之地,讓假蠹蟲吸收日月之精華成為脈望,好得道成仙。不過在他吸收的時候,這假蠹蟲趁他精神放鬆而鎖住了他的法力。我們再安排兩頭假的仙鶴帶著他飛升,其實是帶著他進入幻境,製造幻境的法寶就是這個甕。多番籌謀,才把他給抓住。那些因為花魄而亡死的人,因為異香而死的人,不計其數,都是被他害的,如今終於能為枉死者報仇,使得死者能死而瞑目。”
王七、蕭洞玄和鍾無為都恍然大悟。
方棟卻很疑惑,說:“孫道長,可是我在那本古書中找到兩隻蠹蟲,一隻蠹蟲的確是假的,我把它放回到書裏,故意讓封盈搶走了。但是另外一隻蠹蟲是真的。我把它藏在……”
孫道長打斷了他,說:“藏在哪裏,是你的秘密,不用跟我們說。此外,我得恭喜你!你的確是有緣人,這麼快就找到了蠹蟲。你等著蠹蟲吃完神仙兩個字,變成脈望,就能借脈望羽化成仙。”
方棟喜不自禁,問:“真的能成仙嗎?”
孫玄清說:“我也隻是聽說過,沒有見到過。”
方棟問:“您是神仙嗎?”
這也是王七的疑問。
但是他不敢直接問出口。
孫玄清張開雙手,原地轉了轉,笑道:“你沒看我這樣子像神仙麼?”
大家都說像。
孫玄清道:“可是我要吃飯喝水,也要拉屎放屁。所以我不是神仙。隻不過活著比一般人久而已。”
王七指著甕說:“這個妖道怎麼處理?現在將他正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