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晶格屋內,燈光閃爍,電線肆意噴吐著火星子,有兩人淡定地在下麵吸溜著泡麵,絲毫不在乎已經顯而易見的危險,似乎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
兩人剛吃完泡麵,少女便從桌下輕碰一腳少年,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給我暖被窩去。”
少年抹抹嘴,抬頭看了眼零下三十度的空調,敢怒不敢言,雙手揣兜,冷得哆哆嗦嗦,站起來回道:“主人,空調開太低了。”
少女冷得打了個噴嚏,搓手哈口氣熱一下,似乎好受了一點,於是抬眼狠瞪了一眼少年,語氣憤憤:
“這能怪誰?還不是怪你亂玩電。再說了,不冷下來你怎麼暖被窩,去給我暖被窩去,別磨蹭。”
少年一癟嘴,覺得委屈,又不是他開的空調,壞了能怨他?
於是他磨磨蹭蹭,三步一回頭,半天都沒挪動一米遠,看得少女咬牙切齒,她這主人當得也太沒威嚴了……
少年是個人造人,但被設計得太廢物,啥也不會,被少女無意中買來,吃她的,喝她的,就是不能給她幹活。
這還不是最可惡的,他的人格設計就是“很能作”,所以到處惹事生非,無時無刻都在她這個主人麵前秀著令人惱怒的存在感。
他的性格似稚兒般胡攪蠻纏,遇到喜歡東西一定要買到,不買,便屁股一坐,抱著少女的大腿就嚎啕大哭,“嗚嗚嗚~我要嘛”,毫不在乎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少女以手捂臉,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他還是個粘人精,隻要三分鍾不應他,便會一直喊少女的名字,“白啊,白啊,白…你應下我嘛”,喊得少女魂都快飄了,頭頂冒煙。
遇到好看的,他一定要去摸一摸,搗鼓搗鼓,哪怕再危險。家中的無阻粒子導能管,被他掰斷了十幾次,隻為了好玩。
掰斷的瞬間很好看,“biu~”一下閃起來,就像煙花。
他都被電得都冒煙了,還不長記性,暈醒了後繼續掰。
氣得少女恨不得將一個叫“腦子”的玩意硬塞進他的腦殼裏。
少女像老媽子一樣照顧著這個人造人,一刻不得閑,氣得她咬碎了一口銀牙。她這哪是買到了一個賢能小助手,而是一位小祖宗啊。
於是有一天少女終於忍無可忍,氣得花了一枚珍貴的黑晶幣開空調,硬是把溫度降下來,讓少年去暖床,說這是他唯一的用處了。
可哪知更大的悲劇發生了,空調在少年玩倒能管的期間,在導管的一斷一續中,壞了,溫度直降至零下三十度。
少年覺得委屈,又覺得被深深的侮辱到了人格,噢不,是機格。
於是沒去暖被窩,也沒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吃飽了飯,找空子,撒丫子溜了........
漫漫長夜,就這樣,一去不歸…邊走還邊抹眼淚。
“我嚎…嗚嗚嗚~”
樣子就像賭氣離家出走哭兮兮的小屁孩……
三個月後……
一漆黑逼仄的房間內,某少年正站在虛擬智能陣盤上,頭戴光罩,查看著雲資料庫中的的視頻。
他看著自己三個月來是怎樣一路撒潑打滾的,不僅嫩臉一紅,老臉自覺也沒了。他現在恨不得揪起那時的自己打一頓,他自己看著都覺得手癢癢。
他不敢想象視頻中的少女是怎麼忍得下那時的自己的。
他環視一周,發現就自己一個,於是默默把這些視頻全刪了。
一生黑曆史絕不能留!全都給我灰飛煙滅吧。
刪完後,突然跳出一封紅色絕密文件。他試了幾下,打不開,於是就黑了進去……
紅封血字,他沒看完,突然“哐當”一聲,琉璃瓦碎聲傳出,他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應聲而碎。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文件,喃喃低語:“怎麼可能,這裏連地球都不是?難道我真的不是人,地球的記憶也都是虛構出來的嗎?”
少年經過三個月的意識混沌期,終於清醒過來,盡管記憶沒全恢複。他單名一個塵字,不知姓氏,嚴格意義上來講,他現在不是人,而是一個人造人。
可他明明記得自己就是人啊,有清晰的在地球的記憶和感受。
但此時此刻看著文件中的內容,一個沒有四大文明古國的星球——連帝星,他迷茫了。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陷入深思中的塵沒發現有一個人正悄悄靠近他。
來人是一位少女,她伸出小手,從背後揪住了塵的耳朵,手一旋,來了一個麻花絞。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小屋。
少女揪著塵的耳朵往下一按,臉石蛋兒帶著憤怒,似乎還不解氣,於是順著提溜一圈。
塵弓著腰,也跟著繞圈,連連喊疼,求饒道:“白主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沒有下次了。輕點兒,我滴姑奶奶,耳朵要掉了,疼疼疼!”
來人叫白,無姓氏,是庇護堡壘的外塔流民。
白鬆開了塵的耳朵,可還是很氣,胸中似憋著一團火。她狠狠瞪著塵,小腳一跺,指著門口一堆東西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