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試探道：“將軍回城的日子？”
“你也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陸公子今日在我們舞坊設宴給程將軍接風洗塵啊？頭牌！”
林娘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她不等柳煙回答，一把拽著她的手往房間裏走。
“林娘，慢點走。”柳煙踉蹌跟上，回頭對玉窕使了個眼色。
玉窕含笑低頭，知道她指的是陸公子來，加快了腳步回房間。
柳煙房內，已經有幾人在等著了，林娘把她按在鏡子前：“快，給她收拾收拾一會兒上台跳舞。”
“林娘，怎麼說人家也是將軍，真的會來舞坊？”柳煙不解道。
“你懂什麼，這陸公子跟程將軍可是摯友，再說，這程將軍若是不願來，陸公子也大可不必包下我整個舞坊。”
“摯友？”
托玉窕的福，柳煙跟陸公子還算熟悉，她印象中陸公子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少年郎。
而這位程將軍竟然跟陸公子是摯友？
原本柳煙心中所想的將軍是皮膚黝黑臉上帶傷，何況這位將軍還有戰功無數，那更符合她心中長胡子老人的形象。
林娘給她換上衣服：“是啊，程將軍原本就是融城人，隻不過自小跟著父親在軍營，現在獲功返鄉也才跟陸公子差不多的年紀。”
“那豈不就是少年將軍了？”柳煙道。
“如今融城可都歸他管，你今晚可得好好表現，整個舞坊的命都壓你身上了。”
林娘說的十分嚴肅，柳煙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小聲打趣道：“林娘，別說的那麼嚴重，我都要不會跳了。”
“你可別丟人，等到時候再來叫你，我去外麵幫著些。”
天色漸晚，繡舞坊裏一曲已畢。
酒也喝了不少，有人問道：“林娘，煙兒什麼時候上場啊？”
林娘給那人斟了杯酒：“少爺，這宴會主人都未到，好戲自然不能開。”
話音剛落，門外店小二喊到：“陸公子到！程將軍到！”
緊接著，所有人都起身作揖，門口踏進來兩人。
“恭迎程將軍，陸公子。”
手中拿扇子那人對眾人回禮：“諸位不必客氣，放開了吃放開了喝，今日本公子定然管夠。”
聽聞程將軍到，後院準備的舞娘們都激動不已紛紛跑到後台簾子那裏偷看。
柳煙原本不為所動，但是玉窕去看了一眼回來給她形容的天花亂墜，倒是讓她也好奇了。
跟著玉窕找了一處地方偷看，結果剛掀起簾子她就呆愣原地。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一點不比陸公子差。”
玉窕還在一旁笑著，柳煙迅速放下簾子，嘴裏念叨著：“不行，給我帶麵具。”
坐在陸公子旁邊的人，正是她在山上遇到的人，這副表情她打死都記得。
冷冰冰，凶巴巴的。
玉窕疑惑的追上去問：“為什麼？你平日不都是戴個麵紗，怎麼今日要帶麵具？”
“我還不想死。”柳煙在房間試了一個又一個麵具，都感覺會被認出來。
“怎麼會，煙兒的長相又不差。”
柳煙欲哭無淚：“今日我在山上遇到的人，是程將軍。”
玉窕也愣住了。
她同情的看著柳煙，將桌上的麵具放在她臉上：“我給你戴上。”
鎏金的麵具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房門突然被推開，林娘看見柳煙戴上的麵具，意外道：“喲，還挺好看，不錯，走吧快上場了。”
柳煙匆匆瞥了一眼鏡子，確保認不出自己後才跟著林娘出去。
樂曲遞入歡快，柳煙被一群舞娘圍著上場，看客們紛紛開始鼓掌叫好。
“清野，這就是繡舞坊的頭牌，煙兒，你且仔細看，她的麵容可是融城絕色。”
陸公子抿了口酒，晃著手中折扇，介紹的十分熱情。
程清野興致缺缺道：“陸明然，多年不見，你倒是越來越像紈絝子弟了。”
“我沒什麼本事，全沾我爹的光，不像你，融城之主。”
程清野歎息著喝了口酒，沒再說話，來都來了，他也不想掃人家興，便跟著別人一起賞舞。
柳煙的服飾袖子寬大，隨著樂曲抬手躍出時，手臂總會露出來，舞姿配上歡快的樂曲，柔美又有力量。
露出的那一雙眼睛，含情脈脈，上台前林娘特意交代了要多看程將軍，於是她每次轉身回眸都特意對上程清野。
場下看客都被深深吸引，陸明然忍不住隨著樂曲搖擺，推了推程清野：“怎麼樣，兄弟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看。”
程清野有些出神，握著杯子的手突然用力。
砰的一聲，杯子碎裂，樂曲戛然而止，舞娘們不知所措紛紛跪下，所有人都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