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悶由何處,百愁繞腸結。
揮盡心淚無訴處,誰解萬般愁苦。
可歎華年竟白頭,空度青春無數。
漫漫紅塵,無盡天涯。
橫劍問蒼天,何日是歸途?
徘徊月下路,人醉長劍斜,
寒光灑過花落處,殘紅隨風飛舞。
夢裏依稀憶舊遊,攜手千山共度。
青青碧野,遍山紅茶。
欲笑傲江湖,有汝同遊否?
春天來了,楊樹開完了吊啷花之後,便開始抽出綠葉了,然後春風一起,便開始飄起了白色的楊花。學校放學了,天乙和小夥伴們便拿起一個酒瓶子,去拾瞎拉碰了,瞎拉碰是一種小灰色或黑色的黑豆粒般的小甲蟲,樣子很可愛。每年到了春天,黃昏的時候,這些小家夥就會從樹底下鑽出來,有時候爬到樹幹上,還是楊樹上最多。我們就從拿家裏用來拾花生用的小抓撓子,去樹底下的沙土裏麵,撓呀撓的,一會就會發現,幾個爬來爬去的小瞎拉碰。
天色漸漸的黑了起來,人漸漸稀少起來,我聽到樹林中風吹過樹稍的聲音。婷說我們去紅梗子從那邊去吧,天黑了,那邊就會有好多的油殼螂的,是一種更大一點的甲蟲,應該屬於金龜子種類,是吃蔬菜樹葉之類的。紅梗子是一種很漂亮的灌木,紅油油的枝幹上,長滿了漂亮的柏樹一樣的葉片,但不是扁平的,而且也柔軟的多。村外的那個池塘邊上的窪地了長滿了紅梗子。每當黃昏或清晨的時候哪裏就像一個童話的世界,我們到了那裏,不一會兒,便捉了很多很多的油殼螂,握在手裏強來強去的很癢癢。
天氣好的時候,我和婷通常還會先到春天剛剛抽出新芽的麥苗地裏抽出幾棵新鮮的麥苗尖,然後我們在平整的春天的土路上找一個個春天的陽光叫醒的小洞洞,洞洞很小有點像螞蟻的洞口,但螞蟻的洞口通常會有土,而且現在還沒有螞蟻。我們把新鮮的麥苗輕輕的插到小洞中,然後我和婷就趴在路上靜靜的等待著,過不了多一會,就發現棉苗在輕輕的動,“駱駝“上勾了,輕輕的把麥苗拔起來,就會發現上麵吊著一個白色的小蟲子,“哈哈,你這個小駱駝,回家喂我家的蘆花雞了”婷說。然後婷就把它放進帶來的玻璃瓶子裏。
月亮漸漸的升起來了,我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婷說”是梨花的香氣,我們過去看看吧”,月光下的梨樹地,更是美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景象,一片片的雪白的梨花,我們沐浴在濃鬱的香氣之中。我掂起腳尖,摘下一枝梨花,放到婷手裏,盡管我當時還沒有她高呢。婷很開心,笑得像梨花一樣好看。
婷在村裏應該是我的姑姑,從小她就叫我叫她姑姑,有的時候我惹她生氣了,或著有所求的時候我才會很不自然的叫幾聲姑姑。我很小的時候也就去她家玩了,她有一個黑色的類似小車的玩具,放在她家的牆上的水胡同眼裏,有時候我們就用她來拉土玩,這是那時候的主要玩具之一了,當年想找個塑料東西實在很困難。女孩最喜歡玩的還是過家家了,不過因為我比她小一歲吧,每次我都隻能當小孩。
那時候並不是每家都有地麵的,像我家的老房子就是沒有地麵的,好一點的人家是紅磚墁的地麵,如果誰家有水泥地麵那就是很不錯的人家了,而且如果冬天一整天都生著火爐子,那就是上等人家了。冬天的時候婷就從她家的餑餑籃子裏給我拿饅頭,我們一人一個用筷子串好了,在爐子上烤著吃,那種饅頭烤出的脆皮的香味,是我那時候吃過得最好的美味了。我們把外麵的金黃的部分剝著吃掉,然後接著烤,有時候筷子都會被烤糊了,婷就會悄悄的扔掉,婷的母親人也和藹也從來不說我們。夏天的時候,我們就玩泥巴,捏各種各樣的小人,擺成房子,院子,還有小豬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