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光憲微笑著點點頭,“源清顯大人辛苦了,一路舟車勞頓,還請您先坐下,稍作休息。您的席位在晴明旁邊。”

源清顯收回看向李晴的目光,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李晴死死地盯著源清顯的背影,他覺得這個人十分的危險。而他今天來,肯定有什麼別的目的。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宴會就開始吧。”安倍光憲高聲的說著。

手端菜肴的役人們就先後湧入,李晴看著自己麵前的菜肴多了起來,他隻感覺自己處在一個寒冷的冰窖中。

景行和天佑對李晴的狀態絲毫沒有察覺。景行總感覺,接下來要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情。天佑隻關注宴席上的食物好不好吃。

……

晴明拿起筷子,用傳音術與小白交流。【你覺得,源清顯是來幹什麼。】

小白語氣嚴肅,【不知道,但肯定沒什麼好事。】

晴明夾了一塊幹燒香魚,【我覺得,他是來和家主大人索要你的。】

小白麵前多了一塊油豆腐,【晴明大人覺得,他會怎麼做呢?】

晴明姿態優雅的挑完了刺,【他可能會直接發難。】

源清顯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你就是安倍晴明?我雖然不經常在京都,但卻總能聽到和你有關的傳聞。”

晴明被嚇了一跳,但他掩飾的很好,沒有被源清顯看見。“源清顯大人說笑了,傳聞當不得真。”

源清顯似乎對晴明非常感興趣,“哦?我倒是覺得傳聞有一定的道理。”

“請您賜教,我洗耳恭聽。”晴明對上源清顯的眼睛,毫不退讓。

“你說,安倍晴明趁人之危,在源氏家主重傷之時,強行契約源氏式神。這個消息怎麼樣?”源清顯目光灼灼,他的惡意幾乎凝成了實質,就像是一條黑暗中的毒蛇,伺機而動。

晴明不卑不亢,麵上笑意盈盈,“源清顯大人可真是健忘,五年前,您不是就已經見證過了我契約式神嗎?何來趁人之危一說?再者……”晴明壓低聲音,“您說話要講證據啊,小白是我召喚出來的狐狸,可不是你們源氏興師動眾抓捕的狐妖。”

源清顯目光沉沉,他顯然低估了晴明,“真是油嘴滑舌。”聲音聽不出喜怒。

“哪裏哪裏,論謀劃還是您更勝一籌。”晴明裝模作樣的衝源清顯拱了拱手,聲音陡然拔高,“晚輩謝源清顯大人賜教。”

源清顯被晴明陰了一招,但由於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好發作,隻能吞聲忍氣,“不用謝,我這也是看到你,起了愛才之心。”源清顯強忍怒意,擠出了一個笑容。

安倍光憲拿起酒杯,衝源清顯舉杯示意,“如此,我就先謝過源氏家主對我安倍家未來家主的教導了。”

這句話像是一顆炸彈投進了一潭死水,炸起了層層水花。

宴席上的人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怎麼這麼突然?家主大人身體不還很好嗎?”

“看呀看呀,我說什麼來著,下任家主肯定是晴明大人。”

“這晴明也真是好命。”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安倍文雄握緊了手中的杯子,雖然早就知道了晴明那小子肯定會是下任家主,但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好不甘心啊。

安倍文雄看向晴明,印象中,他這個族弟從來都是那副萬年不變的表情,永遠笑意盈盈,好像不會發火一樣。談吐上,晴明永遠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禮儀上呢,晴明的表現無可挑剔;陰陽術就更不用說了,晴明更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晴明好像就是完美的代表,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

……

李晴也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索性就不管那些事情了。他坐在席位上埋頭苦吃,時不時給天佑夾點菜什麼的。景行倒是感覺出了不對,但和笨蛋主人沒什麼關係,他也就懶得理。

……

晴明著實吃了一驚,但他用喝水來掩飾自己的吃驚。心下卻暗暗思忖,家主大人此舉何意。

……

安倍光憲這話一出,小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在敲打源氏,讓他們打消對晴明和自己下手的念頭,畢竟晴明現在的身份是安倍家下任家主,而自己是安倍家下任的守護獸。源氏要想對他們動手,得好好掂量掂量他們能否承擔安倍家的怒火。

……

源清顯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在這場無聲的戰爭中,他失去了先機,就已經落入了下風。再加上對方先發製人,他在這場戰爭中就已經輸了。

源清顯小聲嘟囔,“安倍光憲,你可真是好謀算。”

……

安倍光憲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麵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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