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養匪自重,而且那匪幫的當家,曾和我師傅有過恩怨!”黎君驚恐道。
淬鋒號的流水不低,打出來的刀質量很高。
主要是,刀場的規模足夠大。
雖然落了這麼多代,傳到黎仇手裏,已經縮了很多。
但那是因為崇州連年幹旱,關外虎狼肆虐,城附近又匪寇橫行的緣故。
打刀的人依舊有,但有錢人越來越少。
“所以,想把刀賣出高價,賣的更多,必須和大人物合作!”
黎君還在為夢想而咬牙切齒著,此時又怒視許征盡,覺得這麵白公子啥也不懂!
阿祥突然道:“公子,刀是西北軍需!”
“以下犯上,落草為寇的,刀又是必需!”
“他把刀場賣給鼇家,鼇家再賣給匪徒和官軍,盤剝下麵,這樣一來,洗劫的仍然是百姓們的錢財……”
許征盡點頭,胸中漸漸填了一口惡氣。
的確,小小一把刀,後麵牽扯的竟然這麼多。
這江湖黑暗,真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許征盡看向燕衛青:“燕大哥,那個褚王爺,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燕衛青點頭:“褚熊獲是南王,但他的大片封地,其實算是在崇州。”
“他是一名愛刀之人,曾向北府借過金刀。”
“借金刀?”
燕衛青眼中露出一絲不屑:“但他沒資格……這種窮奢極欲,以王權富貴壓人者,便是咱們北府灶房的老王,也不會多看一眼。”
北府有骨氣。
“北府……”
“金刀……”
聽著幾人談話,黎君瞪大眼睛,說話開始打磕。
阿祥又想炫耀,便蹲下一臉奸笑地看著黎君:“你小子,想明白過來什麼了?嘿嘿!”
黎君看著幾人,聲音顫抖:“你,你,你們,你們是北府的……”
許征盡直接走到昏迷的黎庶床前,看他斷臂之處:“黎庶大哥,你決意替我打刀,我不折你麵子,先把病養好,到時候我幫你!”
這是被黎庶人品所感染。
這時,阿祥道:“公子,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征盡眼神凝重:“先竭盡全力把黎庶大哥救過來,然後盤一下這淬鋒號和那褚王爺之間的關係。”
“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荒隅城,鼇家。
老太爺鼇賒坐在一張花梨桌前,旁邊有嬌嫩欲滴的侍女為其剝橘一瓣,親手喂他吃下。
這次主堂裏沒有其他人,大爺鼇俊恒不在。
隻有童青坐在他斜對麵。
“那個黎庶果真是黎萬鈞的兒子,回想當年黎家被滅門,不過十幾年而已。”
“沒想到這獨苗居然還活著……”
鼇賒摸了摸侍女肩膀,手攬其纖細腰肢坐入自己懷中。
“殿下想打一把刀,居然尋到了淬鋒號,這次還有燕衛青跟著,事情變得有點棘手。”
童青低著頭,麵色平靜道:“收編淬鋒號是褚王爺的意思,真正接手的也並非是西北官軍,而是王爺手下的那些猛匪。”
鼇賒老臉全然是享受之色,嘴上卻道:“都說崇州偏軍是匪……嗬嗬,不提不提,百姓們可不知道!”
“童青,說說吧,這黎庶。”
童青點頭道:“當年享譽京都的黎家,曾被褚王爺奉為族內上客,邀入西北,他惜才黎萬鈞,讓他做了幕僚。”
“但黎萬鈞急公好義,親眼目睹褚王爺殘殺百姓,養匪自重以後,便與其徹底決裂。”
“最後卻導致了黎家滅門……”
“那個打刀的天才黎庶,也在少年之際被褚王爺義子褚天戮斬了一臂,但卻沒死,最終逃出了褚王府。”
鼇賒把臉埋在那滿臉驚恐的少女懷中,蹭來蹭去後,抬起臉冷然道:“褚王爺那是與北府叫板?”
黎家當年就是給北府打刀的,黎家出了事,按理說北府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那一年很巧,北府精銳盡出,而且黎萬鈞離開京都前,沒將此事告知侯爺。”童青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