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我聽到了俞湯元含著笑意的聲音:“絕對領域——暗。”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就連歎氣的聲音都在黑暗裏打轉後被吞沒殆盡。我感覺到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柔軟物質在我腳下聚攏,繼而把我整個身體包裹後舉起,它的觸感就像是一顆大果凍。但我身上不僅沒有任何粘膩感,還很清爽。剛開始我還擔心它會對我動手,於是緊繃身體,對身邊的環境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可到直到果凍包裹到我的腹部,我都沒有察覺到它的敵意,我便任由它去了。再說它給我的感覺就像我家拐角街口那個門店賣的清涼膏,涼涼的還不粘膩。身上之前跟陳月影的打鬥產生的疼痛在無形中被一股縈繞在我鼻子邊的薄荷味道消除。
他們應該是有靈性的,察覺到這一點後我直接幹脆往後一躺。果然那果凍隨著我的動作迅速變換形態,背後細微的動作不難懷疑背後聚集的果凍為了不讓我摔個狗吃屎而變得更多了。像是生怕我再搞出乎意料的小動作,它們幹脆將我全部包裹,我漂浮在裏頭,動作像極了之前在電視機裏播放的宇航員在空間站裏失重行走的樣子。
雖然說像果凍,但是一點也不妨礙我自在呼吸。雖然他們的動作已經做得很小心翼翼了,但是部分果凍攀到我傷口上為我療傷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了。借著這些果凍療愈的能力,我又繼續在果凍裏漂浮玩了一會,還在想著絕對領域和神醫聖手哪個治療能力更強。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腰不酸腿不痛了之後,我朝左右邊分別大聲喊了一句:“你之前那發色挺好看的,怎麼突然換發色了?” “俞湯元,湯圓圓,富貴,還不出來嗎?我可會傷心的。”
“頭發是我家老爺子生逼著我染回來的,都說了別叫我富貴了,狗蛋。”遠處傳來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和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我知道他沒生氣,甚至是笑著的。
“你不也嘴上沒客氣嗎,喂,要不要這麼裝逼,周圍全是黑的,就給你一個人打光。怎麼?要玩救世主的把戲,總得給擔任信徒角色的我打個光啊。”我笑著吐槽他。
他沒說話,隻是有一束並不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我。唉,還是嘴硬的死鴨子,跟五年前沒什麼兩樣。
終於他走到我的身邊,控製果凍把我放下等我站穩後,稍稍彎腰讓視線跟我持平,右手遞上一支白色的蝴蝶蘭,眼中盛滿溫柔和難以察覺的激動。
“紫羅蘭忘記帶了,這支白色蝴蝶蘭能讓你消氣嗎?狗蛋。”
其實雖然名字裏有玫瑰,但是我並不喜歡玫瑰。我覺得玫瑰太過豔麗柔軟,很容易就會在風霜中受傷,太過易折,太過脆弱,不是我現在所需要的心境,花期過後留給世人的隻有幹枯的枝丫。我最喜歡的花是紫羅蘭,第二喜歡的就是蝴蝶蘭,當然最親密的朋友送我什麼花我都會很開心。
“我很開心你能送我這麼珍貴的禮物。富貴,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就連老頭子都知道就算你送給我一個擁抱我都會很喜歡。”我收下蝴蝶蘭準備細聞它的芬芳,突然接觸到一股熱源。
這個傻子,說說而已,還真上手抱。還能怎樣,抱回去咯,我手放在他後背拍了拍,回想起我們初遇的那天。
我倆其實在我八歲那年就已經遇見了。那時候的我已經和會夢局交過幾次手了,已經知曉除了我所處的世界還存在另外的世界。隻是當初我並不知道他是其他世界的人,隻覺得他是一個會說我們當地話長得帥的外國人。藍色的頭發和琥珀色的眼睛,加上一米八五的高個子,我之前從未見過這麼帥的,帥得如此出眾,也不難怪我會把他當成歪果仁。
據他之後的回憶,當時他正和家裏的老頭子鬧掰,大鬧了俞家一場後,就逃到我所在的世界裏了。他還說那時候他可鬱悶了,正當他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辦,準備在橋上跳河自盡的時候,我就來了。
我知道,這非常的戲劇化。當然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最主要的是當時我也很煩,當時他那藍色的頭發和還發光的殺馬特衣服在橋上超級顯眼,不知道的人以為哪裏來的精神小夥準備跳河拍視頻出名呢。
剛開始我確實沒管他,我還沒閑到管別人的事情。那時候家裏那幾個人罵了我一頓,我還憋著一肚子火呢,準備轉身離開去找小方老師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