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花非花 雙生花(1 / 3)

頭劇烈的疼痛把我從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境喚醒,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頭頂似乎被什麼包滿,努力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床對麵的櫃子上,擺放一台十二寸的黑白電視,旁邊相冊裏是一對陌生的男女合影,轉看四周,這裏的一切都好似回到了七八十年代,我搖了搖頭,疼痛感刺入骨髓。我知道,這已經不是夢境了,我再次抬頭,盯著對麵相冊的那對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合照,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們是誰,甚至,我現在躺在哪裏也是一無所知。

低頭看身上穿著一身潔白的短袖襯衫,丈青色的西裝褲,還算整潔,我努力撐起身子,緩緩地的移到床邊,看到地上擺放著一雙黑白色老式BJ布鞋,慢慢套上,扶著牆麵,一步一步的走到門口,刺眼的陽光讓我有那麼一瞬間的不適應,提起另外一隻手,遮住,不過剩餘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院子裏一個人都沒有,大門也緊鎖著,我隻能轉過身,可是就是一轉身,深深的定住了,正對門口的衣櫃麵是一麵長方形的落地鏡,裏麵那個穿白襯衫,丈青西裝褲的男人是誰?為何又那麼熟悉?眼睛離開鏡麵,把頭轉向電視機旁邊的合照上,照片裏的那個男人和鏡子裏的這個男人不是一個人嗎?

我驚恐的再次看向鏡子,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除了頭上包紮著白紗布之外,不管怎麼看都跟照片裏那個男人一模一樣。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頭上又傳來劇烈的疼痛,我知道這都是真的,不是夢境。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地方?心裏呐喊著,可是這個院裏子似乎就我一個人,沒有人能來回答我的疑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認定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還是我,可是剩下隻是靈魂和思想,而包裹著靈魂和思想的驅殼卻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我並不認識的男人。雙手撐起地麵,慢慢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到懸掛日曆的牆麵前,事實再次把我鎮住了,日曆上顯示是公元一九九二年六月八號。“穿越”了,這個詞閃現到我的腦海裏,我是個無神論者,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讓我無法用科學來解釋,難道那些寫穿越小說的人都是深有體會?不管我信與不信,事實就擺在眼前,我也隻能在心裏默認,我好像依稀記得,我前世這個時候才七歲,剛上小學。

既來之則安之,頭疼又增加了一絲,我回到床邊,坐了下來,抬頭看著照片,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能回答我的隻有那個照片裏穿著粉色連衣裙的美麗女人。我不知道這個男人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疼痛摻雜著困意把我再次帶向夢鄉。在夢中,我從二十二層的高樓往下俯視,下麵路麵上的人來人往似如螞蟻,突然身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你跨過去,也會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一陣喧雜的吵鬧聲把我從噩夢裏驚醒,睜開眼,聽到院子裏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話。我揉了揉眼睛,套上布鞋,緩緩走到門口,看到門外走廊上一個穿條紋格子襯衫的女人背對著我,她的對麵站著幾個人,手裏都提著水果,營養品之類的東西。聽意思,那幾個人想進房間,而條紋格子襯衫女人卻極力阻止,言語中摻雜不滿。我輕輕咳嗽了兩聲,想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是條紋格子襯衫的女人並沒有聽到,還繼續跟對方爭執。

也許是視角的原因,對方之中一個身材比較魁梧的男子發現了依靠在門邊的我,愣一下,下意識的喊道:“陳書記,你醒了?”

“陳書記?”我占據的這個身體姓陳嗎?聽大漢的稱呼,好像還是一個官員,我茫然的看著對方:“你是叫我?”

“額,陳書記,你這是怎麼了,我是小方啊,東社村的村長。”大漢又一次喊我陳書記,並且介紹了自己。

東社村?這是不是前世我所在的鎮上最有錢那個村子嗎?難道這裏還是太平縣嗎?滿腦子的疑問衝擊著我的認知,一下子頭上又傳來劇痛,額頭上滲出汗水,我扶著門沿蹲了下去,一隻手抱住頭,混亂的思維讓我不知道該做出如何反應。那個穿著條紋格子襯衫的女人突然反應過來,回頭盯著我,看到我蹲著門邊,痛苦的樣子,立馬小步跑過來抱住我一隻手,想扶起我,可能是潛意識的心理障礙,我推了她一把:“額,不用,我自己起來就好,你。。。好。。。”

“陳斌,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你好!?”條紋格子襯衫女人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好像對我言語有點不知所措。

我抬起頭,仔細了看了看她,不出所料,這個女人就是相片裏那個女人,我隱隱猜到,可能眼前的長發女人就是這個所謂“陳斌”的老婆。但不管如何,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陳斌,我就是是我,前世的我叫劉念,30歲已經是一家國企的副經理,有一個漂亮的妻子,一個可愛的兒子。我最後的記憶,是在公司二十二層的天台上,那天有人約我上天台說事情,可是對方卻沒表露身份,隻是匿名發了一個短信,內容就說我升職前那份年終賬目有明顯的漏洞,他希望能跟我好好談談,可能是心虛,我也沒多想,就直接上了天台。可是左等右等,卻始終沒看到約我的人,閑著無聊的我,點上一支煙,蹲到天台邊緣的石墩上,往下俯視,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我已經躺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可是這裏明顯不是二零一五年,雖然到現在我都不能相信,但是事實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