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別離(1 / 2)

天氣悶的喘不過氣來,要下雨卻連個唾沫星子都沒有,我們一行三人剛下火車就直接趕到了一個古裝戲《大刀客》現場,武術指導打電話說比較急,讓我們就別休息了直接到現場,下午要拍一場大的爆破戲,我們已經習慣了從這裏轉到那裏的顛簸,身體已經不能用語言表露,隻能裝的精神百倍,做我們這行的如果時刻不顯示出亢奮的狀態隨時就會丟了飯碗,命可以丟,飯碗不能丟,我一直這麼告誡自己。

組裏派來的一個車破的叮當亂響,我和同行的小毛對視了一眼,他眼中寫著我要說的話,又是一個破組。車大約行了有一個多小時,那路崎嶇坎坷,骨頭都被搖散了,我們居然都睡了一覺,這也是多年做武行養成的習慣了,有點機會就抽時間睡一覺,那時候睡眠成了我們身體裏最渴求的東西。

武指是我們上次一個現代戲合作過的,見了也沒有多少客套,隻是象征性地點點頭,讓我們穿官兵的衣服,順便簡單介紹了一下要求,是一場官兵抓女主角的戲,因為今天都是武戲,女主角沒來,由我們武行替,主要大的動作是摔馬。小毛告訴我說你丫腰不好(在後麵的篇幅裏我會交待我那次生死一線的遭遇,就那次把腰摔壞了,現在還有鋼板呢)別摔了我和大龍摔,大龍是和我一起來的一個內蒙的哥們,從小馴馬長大,對馬特了解。他衝我點了點頭,我點點頭沒有說話,我們大多的時候都是用眼神交流的。

穿好衣服挑好了自己的馬,真不錯這個組還能自己挑馬,可能是馬多,別的組都是趕上那個算那個,大龍給我挑了一個黑馬,說這個馬性子柔你騎,我翻身上馬,試了兩圈果然溫順,檢查了一下馬蹬這才放心的衝其他人點點頭,其他人紛紛上馬,這時那個替女主角的武行騎馬過來,遠遠的跟我打招呼:螳螂,我老遠就看是你,還真是你,你來了我就放大心了,我一看還真巧遇上一個熟人,是上個戲合作過的小華,我們這行彼此記得最清楚的可能是外號,我因為是練螳螂拳的,他們都叫我螳螂。我熱情的跟他打招呼,說你又替女的,他無限苦惱地就這命,因為他生的比較瘦,瘦骨嶙峋,排骨從衣服外就能數的清楚,經常替女孩的戲一般都是他,因為我們這行女的少,再說大的危險動作女孩子也很難完成,還有誰讓我們個個有一副憐香惜玉的慈悲心場呢,不忍心讓自己的姐妹受磨難不是嘛;小華個子不是很高,但看上去很精神,但凡練武術的沒有幾個個子高的,都練下盤功夫了。這裏能遇到熟人頓生了幾分親切,要不是在馬上我們都恨不得來個擁抱,小華說你越來越帥了,我笑以後咋也弄個演員幹幹,他說我看行,也去弄那個什麼奧什麼卡轉一圈。

武指喊嗨嗨別他媽聊了,準備好了就來吧,我都應和著說好了,開始吧;太陽毒的象刀子刺在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又厚又重散發著奇怪的味,我胃裏一陣痙攣,我想糟了胃病又犯了,大龍騎馬過來遞給我一瓶水沒說話,我明白他看出來了,別看他長的糙了吧即心比女人還細,我經常打趣說你丫上輩子肯定是個女的,他還靦腆的笑。我接過水望著他在陽光裏的剪影,眼睛被迷了一下,我轉頭擦了一下,怕被人看見,哎,這就是他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