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當我從床上爬起來時,陳萬鈞那廝睡得正熟,楞大個男人還趴著睡,要命的是他還獨自占了大半個兒床。我瞥了眼床頭上的圓腦袋仿古燈,就想舉起它來砸陳萬鈞腦袋。不過我沒那麼做,一是因為沒那個膽兒,二是因著我向來惜財。我很“識貨”地明白這一看起不咋滴的破燈兒其實挺貴。

這臥房很大,床尾地板上鋪著柔軟的地毯,窗簾密實地遮住一大麵兒落地格子窗。初識陳萬鈞那會兒我無比崇拜他,用宋嘉平的話來說就隻差擺一畫像上兩柱香那樣兒真正地“拜著”。我還百度過他的名字,原來這“鈞”字兒有千克的意思,一鈞就等於三十斤,“萬鈞”自然就等於很多很多斤了。不過他因著特別會刁難特別能挑剔並沒能長出多少斤肉,倒是賺了很多斤銀子,以此看來這名字仍是取得十分到位。

眼瞧床上的大款翻了個身,我趕緊迅速收拾好逃去公司。別以為我是什麼高風亮節的烈女,要和闊公子演一出諸如“為父賣身”這類的把戲。我特別愛錢,倒不是因為家裏窮,純粹是天生的習慣。當初是我自個兒跪在陳萬鈞跟前求他跟我那個啥,雖然大夥兒都說姑娘家要潔身自愛,可我並不為此後悔。

我剛把辦公桌上的日曆查看一遍,張茜茜就捧著記事本走到跟前問我:“晚上公司有聚會你去麼?”

當然要去,我呷了口水猛點頭。她十分鄙夷地瞥我一眼,然後拿本子敲兩下我的頭:“不帶你這樣兒省晚飯錢的啊!你家老爺難不成還扣你口糧麼?”

張茜茜這名字取得甚好。我剛進公司培訓那會兒,幾乎每堂課講師都要先點名,第一次念到張茜茜的名字時,我楞是聽成了“髒兮兮”。不是我耳背,實在是那講師平翹舌不分。後來被派去給員工發“福利”,我拿著單子大聲吆喝:“咱這兒沒人叫張qianqian啊,是不是已辭的舊員工啊!我先幫她領著了啊!”

剛說完,張茜茜就一把扯過單子憤憤然盯著我:“誰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想自個兒吞了吧?好好兒的名字也念錯,真沒文化!”

“我kao!誰讓人有文化的爹媽給起這麼個有文化的名兒呢!我好歹也識它是個多音字兒,這貨居然說我沒文化!”人張茜茜聽我這直白的語言不惱反笑,於此我倆便“好上了”。後來我問她為啥我當那麼多人麵兒罵她她還願意“跟我好”,她回答說就看中我這副直腸子,還說“直腸子”人沒私心眼兒。這話自然說得我十分樂嗬,可這廝居然又要死不死加了句:“不過這類人十有八九都是短命鬼,多半兒都會死於非命,真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