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書閣的掌櫃對身邊的人講完,立即離開,他剛才得到消息成王府的嫡長子趙子政已經在雅室等候。
沈慕卿看著視線落在他身上的一群人,忍不住皺了一下眉,抱緊懷中的書準備離開。一個人直接攔在他麵前,他向左,那個人向左,他向右那個人也向右。
不禁被逗笑,開口詢問道“你是本少爺的影子麼?”
“你。”
被沈慕卿嘲笑的仆侍怒火中燒,大聲嗬斥道“見到陳公子還不快跪下。”
沈慕卿一臉茫然,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行禮道“草民見過陳公子。”
跪是不可能的,彎腰行禮倒是可以。
陳雪平冷眼看著向他行禮的沈慕卿,其中一個跟隨他的公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輕聲說道“著裝倒是不錯,尤其是那枚價值不菲的玉佩,可惜沒有什麼名氣。”
換句話就是說家中或許有點錢,但無權勢,可以任由他們欺負。
被提到的沈慕卿聞言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恐,緊緊抱住懷中的書籍。
《商君書》雖不罕見,但是貴重在它裏麵記載的東西,以及如果他這一次錯過,不知道下一次等到什麼時候。尤其是他父親那一關根本就不好過,所以他是不會放手的。
“他身上的玉佩是不是雕刻的是秋菊。”
“確實是秋菊。”
“秋菊?難不成是沈家?”
“不可能,本公子從未聽說過沈家有公子。”
陳雪平冷笑一聲,給身邊的仆侍遞了一個眼神,語氣極其輕蔑道“沈家又如何?本公子看上的東西還有不屬於本公子的道理。”
沈慕卿皺著眉一步步往後退去,隻可惜他退一步仆侍向前一步,直到無路可退。背靠在書架,試圖講道理道“你們總該遵循先來後到之理。”
話音剛落,引起哄堂大笑。
仆侍猛地推沈慕卿一把,趁其不穩時奪過《商君書》,絲毫不在乎額頭碰到沉重書架棱角的沈慕卿。
“主子,給你。”
仆侍討好的將搶來的《商君書》呈給陳雪平,輕蔑歧視瞥了一眼沈慕卿。
眼冒金星的沈慕卿扶著書架站起身,感受到額頭的疼痛,伸手一摸,手上赫然有一塊血跡,內心隻有一個想法“完了。”
走在半路的望書閣掌櫃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眼前時不時有一塊玉佩閃過。
突然,猛地一拍額頭,轉身離開,朝來的方向快速走去。
一旁的小廝一頭霧水,以為掌櫃走錯了路,好心提醒道“掌櫃,成王嫡長子在你相反的方向。”
掌櫃腳步越來越快,恨不得原地飛起來,開口道“若剛才那個人真的是他,但凡他出一點差錯,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廝不解其意,老實跟在後麵,內心對掌櫃口中的人有了一些好奇。
沈慕卿滿眼怨恨的盯著陳雪平,額頭的疼痛一直提醒著對方對他做了什麼事,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早就聽聞陳公子種種惡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聞啊!”
陳雪平眼中含著惡意,他很少遇到被他欺壓過,知道他身份之後還能對他進行嘲諷的,吩咐一旁的仆侍。
“去把他的玉佩摘下來,在賞兩個巴掌。”
“是。”
周圍人的見狀早就習以為常,看向沈慕卿的目光大多是熱鬧,極少數人會有一些憐憫。
沈慕卿盯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巴掌,甚至能感受到攜帶的掌風,不自覺的閉上雙眼。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沈慕卿顫抖的睜開雙眼,隻見自己麵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比他高半頭的少年。
“放肆。”
趙子政斥責道。
仆侍一愣,正想咒罵壞他好事的人,定眼一看,腿一軟,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陳雪平看到趙子政當場拂下他的臉麵,嫉妒,憤恨,不甘湧上心頭。聯想到自己家族與成王府的關係,強壓住內心的情緒,咬著牙問向身邊的人。
“成王嫡長子今日閑逛望書閣,怎麼無人通知本公子,本公子好在門口相迎。”
話一轉,又笑著對趙子政說道“這是一個誤會,都怪本公子管教不嚴,竟沒有想到這奴才狗仗人勢。”
被點名的仆侍身體一僵,頭緊緊的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趙子政無心管太多,隻不過是覺得這裏太過於吵鬧,擾了自己清靜,心煩才回來的,順便救下了垂鬢被欺負沈慕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