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惠大人的接風宴最終隻能不歡而散。
南梔回了百歲堂的院子,並沒有讓木香和丁香伺候自己,反而讓她們早些去休息。
約莫半個時辰後,有人輕輕叩響了窗欞。
陸淩舟神色從容地翻窗進來,瞧見南梔素麵朝天的模樣心生歡喜。
“李氏和李節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當時…你是不是也被下藥了,是誰做的?”南梔簡直懷揣了一肚子的疑問。
接過南梔遞過來的蒙頂黃芽,陸淩舟小啜一口,他最近也愛上了這口茶的香甜。
“是蕭椋,他對我懷恨在心,估計想像四年前那樣給我下藥好讓我當眾出醜。”陸淩舟冷笑一聲。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朔風和焱風早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盯緊了他的一舉一動。
陸淩舟是故意喝下被蕭椋下了藥的酒,不過隻有一點點。
他讓朔風和焱風收網捉拿蕭椋後,忽然發現人群中不見了南梔的蹤影,便上了二樓。走進去幾步便看見了躺在門口和雅間內的兩具屍體。
陸淩舟認出殺死張夫人的那把匕首是自己送給南梔的,再一看屋子裏衣衫不整的李節,很快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怒從心中來,便將兩人的屍體疊放在一起,又故意撕爛了張夫人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他猜到南梔不會下樓,便在二樓的雅間一間一間找了過去,最後終於找到了南梔。
“那兩個人的死我會按在蕭椋身上,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他和崔家。”陸淩舟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戾氣,恨意逐漸浮上了心頭。
崔家是陸淩舟和南梔共同的敵人,南梔自然也希望崔家得到應有的報應。
半個月後,惠大人帶著就地伏法的蕭椋一路北上望京,麵見了梁帝。
在梁帝麵前,蕭椋麵無表情地承認了這些年他和崔家勾結,殘害陸淩舟還有其他一些曾經反對過崔家的朝臣。
證據確鑿,梁帝勃然大怒之下下令就地處死崔縣丞,並將崔家人流放嶺南,其後代子孫永世不能參加科舉。
至於崔皇後,梁帝本想將她處死,奈何二皇子和五皇子知曉後在甘露殿外跪了一天一夜。
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梁帝隻好赦免了崔皇後的死刑。
但死罪易免活罪難逃,梁帝廢除了崔皇後的皇後之位,將後宮交由生下四皇子的貴妃代為掌管。
崔氏被送進冷宮的那一日,二皇子和五皇子去送她。
原本心灰意冷的崔氏看見二皇子,神情激動地將他擁入懷中,“驁兒,我的好驁兒,沒有想到我竟然還能再見你一麵。”
麵對二皇子,她則是神色淡漠甚至還有幾分怨恨,“你為什麼不求陛下不要廢了我的皇後之位。你可知道這樣驁兒就失去了他的嫡子身份,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貴妃那個賤人的兒子被封太子嗎?”
原本對崔氏還有幾分舐犢之情的二皇子聞言,一下子寒了心。
“我告訴你,你一定要不擇一切手段擁立驁兒為太子。隻有驁兒成了太子將來成了皇帝,我才有機會出去。蠢貨,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崔氏對著長得比她還高的二皇子破口大罵著。
到底是生在皇家,二皇子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冷臉朝崔氏說道:“你以為有你這樣的母親,還有這樣不成體統的外家,驁兒還有可能被封為太子嗎?你別再癡心妄想了。”
“你就在冷宮裏殘餘此生吧。”
說罷,二皇子背過身在崔氏的謾罵聲中離開了。
五年後。
梁帝病危,二皇子和其餘皇子連夜進宮。
“讓老二…讓他進來見朕……”
二皇子進了梁帝的寢殿,老遠就聽見梁帝的呼吸聲沉重,就像是破風箱吱嘎的刺耳聲音。
“父皇。”二皇子跪倒在梁帝窗前,神色凝重地望著他。
梁帝費力地抬起手指著他,“驥兒你…你是個好孩子,朕…要立你為太子。”
“我知道。”
二皇子忽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如金紙的梁帝,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大哥瘸了腿,三弟生來體弱,四弟被父皇你以謀逆之罪流放去了靺鞨,五弟自五年前便不再得父皇你的寵愛。眼下,確實隻有我能擔當大任。”
梁帝聽出不對勁,擰著眉頭指向二皇子,“你…你……”
“陛下將幾個皇子養蠱似的養大,為的不就是今日這一刻嗎?”陸淩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梁帝麵前。
見到他,梁帝哪裏還能不明白。
“你…你們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