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瑪雅生活麵麵觀——舉世矚目成就,盡在細枝末節 (4)(1 / 3)

我們以瑪雅人的“球賽”為例。瑪雅人在其和平發展的古典時期黃金時代裏,沒有外部威脅,也就並不需要尚勇尚武。10世紀以後頻繁的戰事,才促使他們感覺到“嗜血”的必要,才使他們非要用血與火的洗禮來保證民族的生存發展。受瑪雅文化影響很大的阿茲特克人,有一絕妙的事例。他們甚至與鄰近部族專門締約,定期重開戰端,不為別的,隻為了捕獲俘虜用作人祭的犧牲。這真是形同兒戲!瑪雅人的“兒戲”更加形式化,他們建造了許多“籃球場”,用球賽的勝負決出人祭犧牲的對象。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民族生命力的強旺。於是,血,成了主題詞;紅,成為主色調。當歐洲人初次見到這些印第安人時,竟把他們看成了紅種人。雖說這些原屬蒙古種的黃皮膚們在美洲的土地上偏得了太陽神之賜,但他們之所以被看成紅種人大概主要還是因為他們給自己身體塗上了紅顏料。那是血的象征。對血紅生命力的渴望,應該成為一個民族文化中合理的追求,隻要不是追求血腥本身。

瑪雅人的規則是要人死,攻擊性的調動是被迫的,但其強度也是可想而知的,我們再去回想瑪雅球賽的那種嚴酷性,或許更為有趣。瑪雅人以球賽的勝負決定人的死活,把生死攸關和你死我活的事盡量變成遊戲,而現代人卻千方百計想把遊戲變成性命交關的大事(用職業運動員製、高額獎金、雇傭費和家喻戶曉的明星地位)。現代人的規則是在不死傷的情況下發泄攻擊性,同時坐收漁利者利用調動起來的生命力和代償性發泄攻擊性的願望牟利。兩類文化活動的表象都是假的戰爭,瑪雅人調動它的手段和目的都是借神的名義,現代人調動它的手段和目的有時是為了健身強體,有時是為了不同群體間榮譽戰爭的得失,有時則純粹是為了錢。從瑪雅的球賽中我們看到,戰爭這種原始、本能的生物競爭方式在人類文化的文飾下可以成為一種象征。從現代的球賽中我們看到,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生物性的對抗本能在文化中總能找到存在和表現的方式,文化的世故化總會為它提供各種各樣精致的象征物。

人們在瑪雅人的球場遺址多處發現有一些重約20噸的石刻頭像。其中有一個戴著一個頭盔。有人說這是首領或武士裝束的一部分,但也有人說這是球賽隊員為預防5斤重的橡膠球砸破腦袋而戴的保護用具,猶如橄欖球運動員的全身披掛。

據另一種說法,球賽往往是起一種安慰作用,也就是那些不用去做人祭的一方故意輸球給對方,讓對方象征性地戰勝自己,然後走上神廟受死。真的,輸贏又何妨?假戰爭終歸是假戰爭嘛。對瑪雅人而言,總是要有一批犧牲;對現代人來說,群體終歸達到了釋放積聚的社會攻擊性的目的,個體則在奮進中體驗了自己的生命,實現了自我。

圖9-8刻畫宗教蹴球比賽的浮雕,失敗者

(有些地區是獲勝者)將被活祭

瑪雅社會曾相當繁榮。農民墾殖畦田、梯田和沼澤水田,生產的糧食能供養激增的人口。工匠以燧、石、骨角、貝殼製作藝術品,製作棉織品,雕刻石碑銘文,繪製陶器和壁畫。商品交易盛行。但自公元7世紀中期開始,瑪雅社會衰落了。隨著政治聯姻情況的增多,除長子外的其他王室兄弟受到排擠。一些王子離開家園去尋找新的城市,其餘的人則留下來爭奪繼承權。這種“窩裏鬥”由原來為祭祀而戰變成了爭奪珠寶、奢侈品、王權、美女……戰爭永無休止,生靈塗炭,貿易中斷,城毀鄉滅,最後隻有10%的人幸存下來。

公元761年,杜斯彼拉斯城的王宮覆滅可視為瑪雅社會衰落的一個起點。杜斯彼拉斯是方園1500英裏內的中心城邦。它遭到從鄰近托瑪瑞弟托城來的敵人的攻擊。一個裝有13個8歲至55歲的男人的頭顱的洞證明該城被攻占時遭到了斬草除根的大屠殺。8天後(這些精確的細節被記錄在石頭刻板上),勝利者舉行了“終結典禮”,砸爛了王座、神廟和刻板。一些貴族逃到附近的阿瓜迪卡城——這是一個巨大裂縫環繞的天然要塞。他們在那裏苟延殘喘了40年,最後還是遭到了敵人的攻占,公元800年,阿迪卡已是一座鬼城。公元820年以後,瑪雅人舍棄了這片千年間建立了無數城市的佩藤雨林,再也沒有返回這片文明的發源地。瑪雅文明的毀滅已成為曆史,但它提供的警示,值得人類永遠記取。

環境變遷,將瑪雅人送入墳墓

中美洲地理環境是多樣的,在那裏,有聳立的頂峰上堆滿積雪的火山地帶,有不毛之地的沙漠,也有像瀑布般降雨的熱帶雨林,幾乎所有的生態環境在這裏都能找到。而瑪雅人生活的自然環境和整個中美洲比起來,算不上很複雜。雖然地處高地,卻沒有凍土地帶,沙漠也隻有黑河上遊和莫塔瓜河中遊流域之間的狹小地帶。從地理環境上來說瑪雅人的生活範圍,可以很明確的分為兩部分——高地(瑪雅人居住的高地是指海拔300米以上的地區)和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