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汽車在他們麵前停下,兩人看著俞諾從車裏走了出來。
風吟:“爸爸。”
俞諾(和方以達對望,慢慢開了口):“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麵。”
方以達:“我有想到過,很多年前就想來找你了。”
俞諾:“找我?有話要對我說嗎?”
方以達:“風吟,讓我和你爸爸聊幾分鍾好嗎,我們很久沒見了。”
風吟猶疑地看了看他們兩個,俞諾微笑地對她點點頭。
風吟:“哦。”風吟離開。
俞諾:“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方以達:“我愛阿黎。”
俞諾:“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方以達:“對。”
俞諾:“你以為有了這個理由,你就可以將她和風吟帶走十年嗎?你知道她們本來可以有更幸福更舒適的十年嗎?”
方以達:“我知道這十年裏阿黎和風吟都吃了很多苦,每次想到這個,我就會問自己我是不是做錯了。可是你沒有看到十年前當阿黎答應跟我走時的樣子,她的眼淚一直流,一直流,眼睛裏看不到一點光芒。她象一隻重病的流浪貓,讓我無法拒絕她,我知道她不是屬於我的貓,但我如果不收留她,她就會餓死,渴死,病死,那樣我會一輩子都生活在後悔裏。”
俞諾:“夠了,你不要為自己荒唐的行為找借口了。雖然我們當時有一點問題,但如果不是你,也不至於讓我的家庭支離破碎。你讓風吟和我分開了十年,讓我永遠失去了看著她長大的機會,這讓我終身遺憾。”
方以達:“我知道你很愛風吟,可是你愛阿黎嗎?”
俞諾:“這是我和阿黎之間的事,不需要向你彙報。”
方以達:“你無法回答,是嗎?可是阿黎愛你。當年她說要離開你,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家鄉,我欣喜若狂,以為我終於贏得了她,可是到了哪裏我才知道我錯了。無論她在誰的身邊,和誰在一起,那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的心裏永遠都隻有你。這是我這一生最失敗的地方。”
俞諾(沉默了一會,臉色沉重):“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不早點來告訴我?我之所以沒有用全力去找她們,是我以為你和阿黎已經有了新生活,她不願意讓我再見到她,見到風吟。”
方以達:“現在應該還不算太晚。我相信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阿黎的人,但可惜她愛的不是我,否則不管在H市還是在上海,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你都可以看到一個百分之百幸福的阿黎。既然我無法做到這一點,我隻能拜托你,你隻需要付出我的幾分之一,就能讓阿黎得到成倍的快樂。感情的規則就是這樣因人而異,讓我不服都不行。”
俞諾:“你確定我能讓阿黎幸福嗎?”
方以達:“沒有比這更確定的了。”
俞諾(自嘲地笑):“你憑什麼確定?如果我十年前做不到的事,現在為什麼就可以呢?”
方以達:“因為人不會犯兩次相同的錯誤,如果他已經知道那是一個錯誤的話。”
俞諾:“我還不需要你來幫我下判斷。”
方以達:“哈哈,你以為我很想幫你嗎?我是怕你不敢下這個判斷。我要趕火車,先走了,我們後會有期。”
俞諾:“我可不這麼希望。”
方以達(笑):“恐怕那由不得你。”
俞諾(笑):“要不要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