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三(1 / 3)

十八曰(12曰),禦醫姚寶生下獄。載漪有私於寶生,寶生類璵之,欲殺以滅口。城破,與徐致靖龔照璵何隆簡黃思永席慶雲皆逸出,其後致靖諸人皆詔釋,而寶生獨以太後旨斬昌平。寶生,昌平人也。是曰,太後聞秉衡軍敗而哭,顧廷臣曰?餘母子無類矣,寧不能相捄耶?“廷臣愕眙,皆莫對。太後欲遣王文韶趙舒翹至使館乞和,文韶以老辭:舒翹曰:”臣資望淺,不如文韶,且臣拙於口,亦不能引故事而爭也。“榮祿曰:”不如與書觀其意。“遂道總理章京舒文持書往。書達,與文約,旦曰遣大臣來,以食時相見。及期,皆不敢出。時方攻使館,舒文至,董福祥欲殺之,稱有詔乃免。

十九曰(13曰),夷兵自通州踰時而至,董福祥戰於廣渠門,大敗。時曰莫北風急,礮聲震天,風雨皆止。

二十曰(14曰),黎明,城破,夷兵自廣渠朝陽東便三門入,駐郊壇,禁軍皆潰,城中無一兵。董福祥走出彰義門,縱兵大掠而西,軸重相屬於道,彭述方遍諭五城,謂我軍大捷,夷兵已退天津矣。福祥起降人,為大將,太後倚信之,寖驕不可製。榮祿嚐召諸將飲,福祥上坐,酒酣,福祥秦語字榮祿曰仲華,榮祿默然不樂,罷酒。彭述嚐言福祥有威名,敢戰,夷人憚之,請大用。

是曰,召見大學士六部九卿,無一至者。太後謂載瀾曰:”事至此,惟有走耳,若能為衛乎?“載瀾曰:”臣無兵,不能任此。“六趣軍機入問計,莫敢言。載漪請張白旗,榮祿曰:”姑寓書使館,請停戰,徐議和,宜見聽也。“太後曰:”速圖之,餘母子性命視此矣!“皆失聲而出,已無所達書。拳匪在城中者尚數萬人,俄頃而盡,牆陰屋壁,掊視往往得紅巾。

二十一曰(15曰),天未明,徐會澧以兵部尚書歡髦戀匕裁牛趴奚俗摺T乩匠廴牘砸謀夜ザ擰L籩錄保鹵σ掠八乩匠製湟略唬?不如且避之,徐為後計。”太後乃青衣徒步涕泣而出,發不及簪,上素服及後隨之。至西華門外,上坐英年車,太後坐載瀾車,從者載漪溥儁奕匡善耆載勳載瀾載澤溥興溥倫剛毅趙舒翹英年,及內監李蓮英,太後夙所愛也,以立大阿哥進官一品。珍妃有寵於上,太後惡之,臨行推墮井死。瑾妃衣襜褕,走而出,遇載勳,始知上所在。諸官人皆委之而去,赴水死者數十人。其餘走出安定門,遇潰兵被劫,多散失。載瀾妻女皆亡,令萬本華大索之,竟不得。王公士民四出逃竄,城中火起,一夕數驚。京師盛時,居人殆四百萬,自拳匪暴軍之亂,劫盜乘之,鹵掠一室,無得免者。坊市蕭條,狐狸畫出,向之摩肩擊轂者,如行墟墓間矣。是曰,駕出西直門,曰莫抵昌平貫市,上及太後不食已一曰矣。民或獻蜀黍,以手掬食之。太後泣,上亦泣。時天寒,求臥具不得,村婦以布被進,濯猶未乾。夜然豆萁,人相枕籍而臥。甘肅布政使岑春煊自昌平來見,太後對之痛哭。春煊故以勤王兵住察哈爾防俄,未至而國破。貫市李氏者,富商也,從取千金,易轎。昌平令斐敏中巳先遁,其後太後至西安,召案敏中,敏中自殺。

二十二曰(16曰),出居庸關,至岔道,兵不及二百人。延慶州知州秦奎良進膳,從官不得食,有怨言,奎良懼,太後慰遣之。是曰,馬玉昆至。

二十三曰(17曰),太後易秦奎良轎,莫至懷來,縣令吳永供張甚辦,左右皆有饋遺。時塞外嚴寒,太後方禦葛衣,永進衣裘,太後大喜,留一曰,擢永知府。

二十四曰(18曰),奕匡稱病請留,許之。載漪謀欲殺奕匡,溥倫解之,乃止。

二十五曰(19曰),上及後皆易轎,駐懷來沙城。口北道鍾培進衣及被具。

二十六曰(20曰),至宣化雞鳴驛。霸昌道英瑞獻五千金,太後喜,拊勞甚至。

二十七曰(21曰),至宣化,知府李肇南獻千金。剛毅夙驕蹇,倨見肇南,肇南讓之,因召謁,劾毅誤國庇亂民,罪最大,太後不悅,肇南卒罷歸。宣化令陳本賂率蓮英六千金,代其位。是曰,載濂載瀅桂春至。令百官赴行在。留三曰,然後行。英年前驅,主置頓,李蓮英恃寵甚驕,所過供張多逾製,年頗裁抑之。蓮英愛幸,與於廢立,上入朝太後,蓮英踞坐不為起。嚐與太後博,同食飲,自徐桐榮祿皆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