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瀾約玉焉到茗香樓,玉焉以身體不適為由向季福康請了一天的假,季福康體諒她這兩日打理宴會辛苦,也就同意她休息兩日。
玉焉打扮成出宮辦事的小太監,拿著景昌帝欽賜的金牌順利地出了宮,來到滄海瀾指定的茗香樓。
“客觀裏邊請。”熱情的小二滿臉堆笑地迎上來,玉焉問道:“我來找一位姓滄海的客人。”
小二臉上的笑容一僵,正色道:“請跟我來。”
玉焉尾隨這小二來到一處包廂內。
“王爺,人到了。”小二恭敬得說道。
“你先去忙吧。”低沉魅惑的聲音從包廂內傳出。
小二應聲答應,弓著身子退下了。
玉焉推開了門,一股清雅的茶香撲鼻而來,一身血紅色的金邊廣袖長袍的滄海瀾跪坐在寬大的紫檀木桌前,桌上一隻精致的小銅壺正燒著熱水,他專注地看著從壺口冒出的熱氣,神色沉靜內斂,給予人一種安逸的美好。
“坐吧”他淡淡地道,卻沒看她一眼。
“參見攝政王。”玉焉正要盈盈拜倒,卻聽見他的一聲輕笑:“如今又不是在皇宮大院,用得著行這些虛禮嗎?”
被他這麼一說玉焉也覺得沒有必要,來到他麵前學他一樣跪坐柔軟的蒲團上,一時間,沉默無語。
“有什麼要問本王的嗎?”正當兩人相坐無言時,滄海瀾首先打破了沉默。
玉焉微微抬起了頭,道:“王爺那日在宴會上所作的詩,是什麼意思?”
滄海瀾紅唇勾起一抹弧度,邪肆的鳳眸略帶戲謔地看向她:“錦姑娘以為本王是什麼意思?”那種深入人心的目光令玉焉感到極度不適。
“王爺所作這詩令人晦澀難懂,但錦娘卻知道王爺的意思。”玉焉幹脆把話挑開了說,她懶得再跟他耗下去了。
滄海瀾盯著她的臉良久,然後將小銅壺從火爐上拎起來。
他將熱水倒在了一隻色如凝脂的玉質茶壺中,輕輕晃蕩,然後將熱水倒出,在倒入半壺熱水進去。
“這是今年新進貢的華頂雲霧,嚐嚐。”滄海瀾將水倒入玉焉麵前的白玉茶盅之中,隻見他十指纖細,膚色如玉,幾乎和白玉杯渾然一體。
玉焉端起茶杯,茶葉色澤翠綠,白毫顯露,放到鼻下輕嗅,頓時一股馨香沁入肺腑,輕抿一口茶水,唇齒留香。
“好茶!”玉焉不禁讚歎,即使她這麼一個不懂茶的人也覺得此茶定是珍品。
滄海瀾也為自己倒了一杯,神色頗為沉醉:“這華頂雲霧的茶香純淨,幽香天成,確實是茶中珍品。”
“王爺今日找我來不是專門請我品香茶的吧?”玉焉放下茶盅,淡淡問道,她倒想看看這隻狐狸能裝傻到何時。
他輕輕吹開浮在麵上的茶葉,抿了一口茶水,然後看向她:“你想的不錯,錦華……公主?”
雖然早已有了心裏準備,玉焉還是十分震驚,最愚蠢的事莫過於被人揭穿還要欲蓋彌彰,玉焉不是個蠢人,所以她也不打算隱瞞:“既然王爺已經知道了,為何不直接告訴皇上?”
朦朧的水蒸氣如煙一般散開,柔和了他原本刀削般的剛毅輪廓,那雙閃著幽芒的鳳眼也變得迷離。
“如果告訴了皇上,那不就把你的計劃打亂了嗎?”輕飄飄的一句話在玉焉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計劃?
“你怎麼知道的?”玉焉危險地眯起眼。
滄海瀾將蓋子蓋上,朦朧的煙霧一下子散去,一張眉目如畫的絕美麵孔顯露出來:“別管本王怎麼知道的,今日約你出來,隻是為了和公主殿下談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