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踏上了自己的旅途,帶著心中最後的一絲惘然,不停地邁著步伐。
紅塵,先生,甚至雲兒,他們都沒有跟來,但我並不孤獨。
“你想他們嗎?”雪在一旁問道。
他的笑容很是狡黠,我邁著十分輕盈的步伐,趟過涔涔溪水,撥開了繁茂紮人的枝葉,回頭望著他,說道:“嗯,也許吧。”
他嘴一咧,便跟了上來,動作亦是很輕,讓人無法覺察。
很多人,正如雲兒,確乎都沒有理由留下,但同樣沒有理由跟來,而紅塵,他們的陪伴曾一度令我以為是理所當然,但聚散本無常,更重要的是此次青母之行僅僅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我著實不想再讓他們去替我承擔些什麼。
如此一想,心中雖有惘然,但亦有些許釋懷。隻是我倒是頗為好奇雪為什麼會跟著過來,遂問之。
雪一笑,似乎思量了片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嗬,這樣的答案雖耐人尋味,但委實無法再做挑剔。
由於祭血者的出現,使得此行危險又多了幾分,我與雪不得不放棄使用禦天鏡,而這一步又一步的煎熬在月兒麵前似乎又是值得的。
“其實我見過你,但你未必見過我。”我盡量裝得漫不經心說道。
他一頓,顯然不明所以,我把夢裏的故事與他說了一遍,他默默聽完,沉思了許久,但神情中卻並未有一絲好奇的神色。
“也許是他們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罷。”
雪不答,良久,卻反問於我:“你信任他們嗎?”
我似乎沒有理由不信任他們,但我一對上雪的眼神,心中卻又虛了幾分,心中不禁自問,我,信任他們嗎?
見我不答,雪笑了笑:“你體內正蘇醒著一股不祥的力量,但於你而言這並不重要,對麼?”
我一怔,停下了腳步。
似乎醍醐灌頂一般,如今我方才意識到,事實正如他所言,我的確更在乎的是先生與紅塵是否對我做了什麼卻又瞞著我,而非自己將會如何,實在匪夷所思。
我搖頭苦笑,這時雪停了下來,低頭撥開了腳下的野草,眉頭一皺。
我剛要詢問,卻聽他“嘖”了一聲。
“奇怪……”
“怎麼了?發現了什麼嗎……”
我話至一半,卻見身旁的密林中突地伸出一隻枯似枝幹的猶如惡魔一般的手,向雪的背後襲去。
雪也感覺到了些許異常,身形一頓,下一刻隻見一片血霧一閃而過,空氣中水汽蒸騰,瞬間凝成一道看似柔弱的水牆,竟是生生將那枯手阻於體外,進犯不得。
幾乎是在同時,我伸手便去扯那那根枯木一般的手臂,猛力一拉竟十分輕鬆地將藏於密林之後的人拉出,同時另一隻手已然凝出四支足以令其痛不欲生的黑煞血針。
那人被我控製在身前,而四隻血針正停在他雙眼之前,再進一分,我有十足的把握令其求死不能!
“你是誰。”我厲聲喝到,同時手中已然做好準備,但那人沒有回答,甚至肢體毫無動作,十分怪異。
而直到此刻我方才得以看清對方的臉,隻是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容貌,不,該是說我從未見過一個活人的容貌能如幹屍一般充滿鬼氣,那雙眼似乎早已渙散,隻是口中微微顫抖,然終究沒有說出什麼,我不由的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