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的目光有些渙散了，腿腳早就麻木，隻是靠著身體肌肉記憶，一步一步的邁上去那看似已經重影的階梯。
38層，杜一已經開始要癱軟，呼吸完全跟不上心髒供血，手腳都已經沒有知覺，汗液早已經揮發，杜一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就像一個星期沒睡覺的人，忽然找到一個睡覺的機會，即使他不想睡，可身體的條件反射，沒辦法抵抗。
杜一昏倒了，終於昏倒了，隻是在臨昏迷前似乎看到老人站在他身前，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悠悠醒轉，嘎吱嘎吱作響的風扇，讓杜一有些磨牙的酸，努力的坐起身，關上了風扇，鼻子有些癢，“阿嚏”杜一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這也不知道是誰，都已經秋天的光景了，還開著電風扇，這不是明擺著讓他感冒麼。
杜一打量了四周，這是一間老舊的房間，牆壁上還有毛主席的掛像，一麵紅旗在靠近門口的牆上掛著，或許是返潮，牆壁上開始退皮，掉渣，很是破舊。
杜一躺著的床，也隻是用木頭搭起來的，一床算是幹淨的褥子，還有整潔的被子，杜一感受了下身體，沒有想象中的酸痛，虛弱，竟然一點負麵的感覺都沒有，杜一揮動著手臂，抬抬腿，很奇怪的感覺。
“吱呀”門被推開，老人慢步走了過來，看到杜一醒來，沒有說話，把一袋子東西扔到床上，轉頭就走，待走到門口時，停住了腳步，還是說了一句：“把東西吃了，吃完出來見我。”
杜一看看床上，塑料袋裏裝的是兩個饅頭和一瓶牛奶，杜一摸摸扁扁的肚子，不爭氣的拿起了食物，狼吐虎咽起來。
半晌，杜一走出房門，這是一個四合院型的房子，雖然老舊，卻很舒服，地上的青磚已經不規則的塌陷，院子中央一顆大樹遮蔽了整個四合院，粗的需要好幾個人合抱。
杜一看著空曠的院子，有些好奇，這裏似乎並沒有其他人居住，隻有救了他的老人而已。
一陣水聲打破了杜一的思緒，杜一望去，老人正在一口水井前提水，老人正把一個水桶扔進了井裏，左右晃了晃，感覺水桶有水了，攥著繩子，慢慢的拎上來，有些吃力的放在井邊，拿起一個舀子，舀了一舀子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杜一快步走了過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呆呆的站在那，咬著下嘴唇，一句謝謝在嘴裏憋了很久，怎麼也說不出來，老人喝完水，擦了擦嘴，看到杜一站在那裏，一言不發，老人嘿嘿一笑，把水桶放在地上，背著手，來到杜一身後，杜一背後有些發涼，老人沒有多逗留，轉了一圈，回到杜一身前，說道：“小子，老子不能白救你，你覺得應該怎麼報答我。”
杜一摸著衣角，搓了一地的灰，卻想不到辦法，半晌說不出什麼來。
老人看到沉默的杜一，哼了一聲，背對著杜一，說道：“這樣吧，老子吃點虧，你拜老子為師，這件事，就算了，怎麼樣？”
杜一疑惑的看看老人，那已經佝僂的身形，略顯單薄的手臂，拜他為師？他能教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