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駱鶴的安黎一頭紮進去後,再睜眼,駱鶴已經悠哉悠哉地坐在老桃樹下了。

安黎站起身,拍掉身上不存在的灰,四處張望。

這裏像是想象中的地方,柔軟的綠色草地,一棵永遠不會凋零的老桃花樹,桃花瓣滿天飛舞,看不到邊際。

“你的運氣很不錯,在枯骨為刀裏還能撞出這種祥和之地。”駱鶴扶著腰走過來,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似乎輕易原諒了安黎扛著他的舉動。

安黎咧嘴笑了:“所以,進來比對上那群天穹道的瘋子好吧。”

駱鶴卻沒有辦法笑出來,他自詡聰明過人,也沒有在這裏找到出口。

這種傳承裏的祥和之地遠遠要比那種凶險的試煉更費腦子,出不去就真的出不去了。

安黎本就和尋常修士不一樣,她什麼也沒有說,感受著空中流動的靈氣,走向了那棵老桃花樹。

然後,她跳上老桃花樹,敲敲點點的,看到無數桃花落盡,才滿意地點點頭。

“這又是什麼路數?”

駱鶴在一旁看了許久,他決定不再和安黎唱反調,這人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想要出去還真的得靠她。

安黎挑眉,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也上來。

“上來嘛,我跟你說。”看駱鶴狐疑地飛上桃花枝,安黎才滿意,“這是一種老陣法了,以零星的物件作為布陣的點,沒人的時候呢就掛在一邊,還得人碰了才能觸發。”

駱鶴聽說過這個陣法,但沒見過,他師祖說,花裏胡哨的東西,既要人闖陣,還要人自己觸發陣法,這不胡扯嘛。

但是,這種胡扯的陣法也絕非簡單的東西,稍有不慎,步步皆錯。

“變了。”

安黎看向草地上的桃花瓣,數不清的花瓣飛舞起來,又靜靜地落在草地上,拚成了三個字。

給我滾。

安黎第一次尷尬地笑了,駱鶴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不應該是“給我死”嗎?

“那我也得有個地方滾吧?”安黎不知道自己怎麼招惹了這個地方,“您給指條明路唄。”

駱鶴根本來不及阻攔她說話,隻好祈求上天開眼,別把他當做她的同夥,一同教訓了。

沒想到,那花瓣還真的沒有覺得被冒犯,真給安黎指了一個方向。

這下,安黎還真的隻能順著花瓣指明的方向走去。

駱鶴跟在她身後,也一直走著,腳底下的柔軟從未變過,他回頭看了一眼,花瓣們又掛上枝頭,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他不敢肯定,那些花瓣說的是不是真的,也隻好跟著安黎走。

就算是死了,也有個伴,不是嗎?

“哎呀,要走到什麼時候啊?我有點累了。”

安黎覺得太安靜了,開始逼逼了。

駱鶴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手,他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安黎特別欠揍!

“鑰匙在哪裏呀?在哪裏呀?”

“你不覺得無聊?對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怎麼不想說,怕我用一些辦法弄死你?想什麼呢,我好歹也名門正派出身的。”

“駱鶴。”他不是不知道這麼說的下場,還是說了一嘴,“你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