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之女 (一)(2 / 2)

過去了許久,石冰也沒再見過這個女孩兒。不過,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她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紮著馬尾辮,梳了齊眉的留海,潔白的臉頰透出一絲紅暈,明亮的眼睛眨巴著,就像花海的一個精靈。也許不會再見了,他這樣想著,頓時感覺生活裏少了些什麼。

那時石冰隻對兩件事感興趣。一是這個城市後麵的懸崖,另一件事便是她了。現在,他已經放棄了。然後像平日裏一樣,他拖著腳步,走進了教室。老師突然向大家說,班上會增加一位新同學。這時,石冰的直覺告訴他,她來了。他集中精力望著門口,心“砰砰”地亂跳一通。米黃色的鞋子,已經踏進了教室,慢慢的,她的全貌映入他的眼簾!是她,他有點失控了,發出了很大的歡呼聲。可比起那些搗蛋鬼門起哄的聲音,石冰發出的聲音可以忽略不計了。老師平靜了一下,然後就聽到她甜美,溫柔的聲音:“我叫青羽……”她做完自我介紹後,很自然地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

下課後,青羽的身邊就圍滿了人,和她有說有笑的,熱鬧開心極了。石冰一個人趴在課桌上,無聊地望著窗外,心裏巴不得現在上課鈴聲就響起來。

她來了,石冰卻沒和她說過一句話。放學的時候,他把書整理了一遍又一遍。這時和青羽同路的雯雯約她一起走,卻被她婉言謝絕了。她正要離開時,可能是慌忙,一不小心,把整理好的書都弄掉在了地上。石冰急忙幫她撿,卻不想他們兩個人同時伸出手抓住了一本書。她會心一笑,問:“為什麼不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緊張地說。“你的朋友呢?和你的朋友總會有說的吧。”她又問。“朋友?……我沒有。”“你有的,或許你忘記了,但不該忘的。”石冰有點兒迷惑,卻又聽她說:“也許……也許我們很早就認識了……至少我是這樣覺得。”幫她整理好東西後,他們就一起離開了。

石冰不住地回想,但完全找不出一點頭緒。走在路上,我問她:“我們真的以前就認識嗎?除去今天,我們應該隻見過一麵才對。”突然,她仰頭對著夕陽說:“我沒有玩伴,沒有戀人,如枯死的樹般孤獨寂寞。願我盡快地死去,願我深埋地下,願我快速腐爛,願我化作粒粒塵埃,願我成為風的孩子。天地是我的樂園,雲朵是我的情人,我是最為自由的人,最為頑皮的孩子。”說完,她又笑著,跳著,去到了一條岔路上,說:“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就在他們即將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中時,石冰聽到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她知道他的名字不稀奇,或許她問過同學。不過那段話是曾經他說過的,她怎麼知道呢?

我們難道真的很久以前就認識嗎?後來我把她忘記了,石冰一直糾結著。回到家中,他認認真真地問:“媽?我以前有失憶的經曆嗎?”“啊?”他的母親李梅驚訝地看著他,過了片刻,她緩過神來,“今天不舒服嗎?”“沒有,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她說我們以前就認識。”李梅笑嗬嗬地說:“你可以問問他啊,別瞎想,好好讀書。”“呃。”石冰有氣無力地回應著。“你姐要回來住,有時間把你的房間整理一下,你搬去書房。”他裝作沒聽見,沒在理會李梅。但心裏想到,那個總喜歡征用他的東西,還像個老太婆般囉裏囉嗦,對他說教不停的姐姐,石冰就感覺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末日要來了,但更讓他費心的還是那個神秘的女孩兒。

躺在床上,石冰腦袋裏想的還是這個女孩兒,卻始終想不出關於她的一點信息。她好像揪住了他的心,讓他滿腦子的思慮。一夜就迷迷糊糊地過去了,早上感覺頭痛欲裂,不禁感歎了句:“真是折磨人啊!”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