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一陣腳步聲傳來,跟著是兩個人絮絮低語,亞陽緩緩睜開眼睛,這裏是個十分素淨的房間,桌椅陳設簡單,自己躺在床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慢慢轉過頭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兩個人圍桌而坐,一個少年,一個年邁老者。
那少年眉頭緊蹙,心煩的直拍桌子。年邁的老人提著個藥箱,一臉苦悶。
老人說道:“這位少爺,他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錯,你還想讓他斷臂再生,這麼久了,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少年臉色一黑:“什麼癡人說夢,沒用的庸醫,你給我滾!”
老人不悅甩袖道:“你這人……,窮的發瘋了都,還如此囂張,我還不伺候了。”怒聲摔門而去。
少年呆呆站了片刻,歎了口氣,又坐下來。
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袖管,亞陽心中翻江倒海,聽剛才那位老大夫說的話,斷臂更是已無再生希望,心中一落千丈,眼裏灰敗的仿佛都是燃盡後的死灰,可又見少年垂頭喪氣的樣子,心頭漸漸溫暖,終於有個兄弟體諒到我,關心到我,輕聲說道:“嗜血小子!”
少年一愣,臉上仿佛亮起一道光,狂喜喊道:“你醒啦!”
點點頭,亞陽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整整三天,咱們命大,死不了!”
“是啊,是啊,謝謝你,嗜血小子。”
少年輕輕一笑:“你真該謝我。”說著指了指亞陽手上的戒指,見亞陽尷尬的紅了臉,掙紮著伸手去摘戒指,忙伸手按住他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好好歇著。對了,你為什麼老是叫我嗜血小子。”
深喘口氣,壓一壓渾身的疼痛:“嘿嘿,這個……,你那天殺起羚羊來真是嚇人啊!”
少年仿佛掉進了漆黑的深淵般,臉色陡然一暗,明顯想起一段痛苦不堪的往事,努力平複好久才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是個女孩子,你為什麼老叫我小子?”
“什麼?”亞陽重傷之軀差點蹦起來,雙眼瞪得像兩個銅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麼會是女的?”
“我怎麼不能是女的?咦,那天你幫我在傷口塗藥,沒有發現嗎?”嗜血少女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人家根本不知道,臉紅過耳,不打自招了這是。
看著麵前的人,亞陽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而過,細說起來,那天一場大戰,驚心動魄,他來回往返哈圖拉村與彩虹田野,買好了食物與藥品天已擦黑,人又疲憊不堪,當時給她抹藥時更是心事重重,完全沒有注意什麼異常狀況,匆匆做完就離開了,聽她這麼一說,仔細一看,忽的覺得眼前之人確實眉清目秀,惹人可愛,不過卻仍像男孩子,但是看到她如此尷尬,於是忙解釋道:“我那天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都沒看到,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對啦,你長得這副模樣,額,我是說你好像……”
他還沒說完話,嗜血少女已心中明白,也不扭捏作態,輕輕的在臉上撕了一下,登時一張紙薄的透明麵皮扯下來一角,慢慢往下麵一拉,整個麵具撕了下來,一張白裏透紅的臉蛋呈現在亞陽麵前。
他愣在了那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腦袋中一片空白,因為他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此時此刻,他心中忽然蹦出四個字:傾國傾城,接著又蹦出一句話:能見到這麼美麗漂亮的人,我死了也值了。
嗜血少女臉蛋細致清麗,纖塵不染,美目清澈明淨,如一泓清水,挺秀小巧的瓊鼻,紅潤的小嘴仿佛綻放的花瓣,美的讓人窒息。
亞陽頓時有些尷尬,心底的那股自卑感慢慢升騰,他自小窮困潦倒,在心底認為這樣的女子自己連與人家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去結交,他還記得,索姆那個混蛋,為了獲得一個女孩子的芳心,曾殘忍殺害一個無辜哈裏蘭,而那個女孩的容貌還不如這個少女的萬分之一,若是這樣的女孩走出去,不知多少權勢熏天的家族,商賈豪富,皇親國戚中的子弟爭得頭破血流。
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忽然覺得自己與這少女如此遙遠。
少女見他如此,大大咧咧推了他一把:“幹什麼,這就不理人了?好大的架子啊!”
亞陽知道她開玩笑,但自覺與人天差地別,說道:“沒有,沒有!”
少女以為他失去手臂,心中煩悶,不愛說話,眼睛忽閃一下,說道:“知道嗎,你的右臂還有希望複原的,應該是說得到一個更加強大的右臂。”
聽到這個,亞陽渾身一震,轉過頭來,差點被她的美貌亮瞎了眼:“真的嗎?”
少女嫣然一笑:“嗬嗬,當然了,騙你幹什麼。”
“其實這事還要從我離家曆練,來到彩虹田野附近說起,你認識一個叫索姆的人嗎?”少女一提到索姆,渾身發抖。
這裏麵還有索姆的事?亞陽點點頭,正襟危坐,聽少女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