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美國的中國“異見作家”餘傑18日在華盛頓專門開記者會,講述自己“被迫”離開中國的故事,並大批中國政府對他的言論管製,以及中國社會的“黑暗”。他的個人感受有些大概是真的,但他的個人感受與中國絕大多數人的感受不一致也是真的。
在言論問題上,中國這些年感受最深的就兩個群體。其中一個是幾億網民,互聯網為他們開辟了全新的言論環境和意見表達平台,他們的言論自由與在互聯網之前的中國社會裏有了天淵之別。他們在互聯網上說話雖然偶爾受到關鍵詞限製,但他們有各種辦法繞開它們。
提供這些自由未必出於政府的心甘情願,但大的現實已經成形:互聯網帶動的中國言論開放不可逆轉。
但還有一個小群體,他們人數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他們痛感想寫的書在中國出版不了,想在互聯網上說的話總被刪掉。甚至有數得過來的個別人,與外界接觸的自由也受到限製。他們對中國現行體製采取了完全敵對的態度,並因此付出了個人人生的一定代價。他們對“敵對”不予否認,而且他們要求有保持敵對而不受任何限製的權利,中國法律專為他們設一個“特區”。但他們得到的回答是“不”。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群體。前一個構成了現代中國的主體,他們意見不一,有些處事積極,有些牢騷滿腹,但都隨這個國家的發展而一起前行。後一個把與政權對抗變成自己的“職業”,他們認為這個“職業”因中國社會的轉型和西方世界的支持會越來越有前途,他們對受到挫折缺少思想準備。
因此他們稍遇不順,情緒就變得很壓抑,比外界限製本應帶給他們的沮喪還要嚴重。比如,他們完全看不到自己的遭遇,比如果他們早些年做同樣對抗所要麵對的,要緩和得多。“異見人士”在中國的生存狀態雖有起伏,但大環境對他們的寬容總體上在增多。他們很容易失去樂觀,焦躁不安,用更極端的言行發泄孤獨,吸引注意力。
他們越來越脫離草根,把個人極端情緒誤當成或幻想成中國社會的普遍情緒,他們把從西方書本上抄來的政治理念強行往中國社會上套,並且總想代表中國社會的主張。其實他們完全落伍了。
看看中國社會現在有多少合法表達不滿和異見的渠道!在他們受到限製的時候,新的意見領袖一批批層出不窮。輿論中出現大量新的尖銳話題,很多都是他們那些“老意見領袖”不熟悉、也不知道該如何討論的。他們在出局。
餘傑等人出走,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在中國輿論中已經邊緣化。他們會認為是政府的限製造成了他們的邊緣化。這大概是原因之一。但如果他們帶給中國社會的話題和主張真的有強大生命力,他們的淡出決不會像實際發生的這樣快,這樣徹底。
中國處在至少兩個世紀以來最偉大的全麵發展中,對這個基本事實和趨勢都無法做出判斷,可見一些人已被極端思想和情緒完全蒙住了眼睛。這是中國社會的遺憾,更是他們個人的不幸。真心希望“出走”的環境改變能給餘傑帶來強有力的觸動。這對國家的意義已經微不足道,但對他個人則完全不同。祝他好運。
(2012.01.2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