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母親的愛,從來沒有隱瞞的必要。
而且,他們要去的地方有一個狡猾狠辣的瘋子,誰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既然未來不可設定,當然要把握時間。
沈晏霍然閉上眼,重重撞上椅子,隱約迸出一聲仿佛骨骼碎裂的輕響,大滴的冷汗從他額頭上滑下,仿佛失水的魚。
好一會,沈晏慢慢開口,嘶啞的嗓音裏帶著些寒冽的意味,“你欠我一條命。”
“我承認。”容潯沉聲道。
如果不是那件事,沈媽媽即使再知道自己會拖累沈晏,卻絕對不會有勇氣自殺,是他的到來,給了沈媽媽一個自殺的契機。
沈晏深深看了容潯一眼,慢慢收回視線,俊雅臉上神態沉靜,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不遠處,純白色的別墅已經近在眼前。
車到門口,別墅雕花院門無聲緩緩打開。
孟之野有些緊張的看了眼身後兩個男人,卻發現他們兩個一點下車躲一躲的打算都沒有,沈晏神態依舊溫和,唇角甚至還隱隱帶笑,容潯則神態冷靜倨傲,驕傲仿佛來到自己領地視察的君王,簡直沒天理。
但奇異的,在身後兩個人冷靜坦然讓他也冷靜了下來,孟之野深吸了口氣,緩緩駛入別墅。
車停穩,轟隆一聲,別墅大門緩緩打開。
容灃極為悠閑的走出別墅,眼神卻冷鶩如鐵,直直射向車的後座。
孟家別墅雖然已經很少沒有人來,但監控設施一直完好,容灃早就從屋外十米監控的地方發現了後座坐著的人。
隻不過,連他也沒想到,來的會是他們。
不過既然來了,有些事,也該說清楚了。
後座兩側車門同時打開。
左邊男人神情冷峻如冰,氣息倨傲冷漠,深邃長眸裏全是冷意。
右側男人神態溫和似木,優雅從容的仿佛儒雅學者,眼神凝定而淡然。
容灃目光陡然冰冷,臉上射出毫不掩飾的妒意與恨意。
就是這兩個人,毀了他應該有的安穩人生!
如果不是他們,他現在根本不會站在這裏!
今天,總算有個了結了。
容灃忽而微笑,也不問容潯沈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朗笑道,“樊雅就在這屋子裏,老實告訴你們,這屋子裏裝了足足4kg的炸藥,足夠將這棟房子全部炸成粉末,如果你們想進來,我真的很歡迎。”
容潯跟沈晏臉色不變,變臉的是孟之野,驚叫的是那個律師,“我隻是個律師,我不想死!孟少,我不想死啊我!”
孟之野惡狠狠瞪他一眼,“我們誰都不想死!”
“當然……”容灃悠然接口,態度居然還很和藹,“律師先生,我請你來隻是來見證一份文件的合法性,你可是我的重要功臣,怎麼可能讓你死呢?”
律師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麵如考妣,卻也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他說了也沒有用。
孟之野咬咬牙,首先大踏步的走向容灃,“容恬在哪裏?”
容灃興味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我記得容恬囑咐過你,讓你派個人過來就行了,你何必過來,讓她不高興呢?”
“關你屁事!”孟之野難得爆了粗口,“我隻問你容恬在哪裏!”
“哦,她在廚房做水果沙拉,我肚子餓了。”容灃微笑回答。
孟之野微微睞眼,狐疑瞪了眼容灃,轉身大踏步的往廚房方向奔過去,不到一會,就聽廚房裏一聲尖叫,隱約傳來容恬的驚恐尖叫,“你來這裏做什麼!”
容灃唇角微勾,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哎,女生外向。”他回頭,“進來吧,外麵還真是很熱。”
“是很熱。”沈晏微微一笑,十分隨意的走上台階。
容潯慢了他一步,目光微不可見的往上一抬,落在四樓某扇窗戶上。
陽光正好,窗戶被照的反光,尤其那扇窗戶,亮的尤其顯眼。
房間裏,閉目休息的樊雅突然睜開眼。
她剛才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像是有什麼事在發生。
下意識撫了撫自己偌大的肚皮,她慢慢走到窗戶邊,撫摸窗沿邊緣那一點薄透貼紙,這是她來之前特地藏在衣服內襯中的,薄薄一層貼紙看起來不起眼,在陽光的反射下卻能反射出銳利的光線,最適合遠距離觀測。
她抬眼,看向不遠處茂密蔥綠的樹林,目光裏隱隱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