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苦笑，她的柔兒，月光之下困在法陣之中的他看起來頗有一些淒涼。
“你在我房中，燃的香不止是……”
顧南兮欲言又止，他想到那晚一時的失態。
“本來要在虛實之間要你的命，結果洛宇辰這傻子來了，擾我計劃。”
洛宇辰看向言川，那晚也是言川？
“你脖子上掛的繩結是自己和秦二小姐的頭發編織而成的鬼器，你可知那鬼器也在消耗你的生命？”
言川抬手摸到繩結，這是柔兒唯一留在她身邊的證明了。
“管你什麼事！”
秦遠之聽不懂他們說的什麼話，寶貝女兒現在昏迷不醒，又來告訴他一年之前病死的庶女是被自己的妻子害死的。
他朝著言川問話：“一年前發生了什麼，懷柔怎麼死的？”
“柔兒她與我情定終生，我本來想著多掙點錢，帶著她離開秦府。
離開你這個還不如死了的父親和一直欺淩她的嫡姐！我要帶她離開前夜，她——”
言川氣憤的指向秦夫人，咬牙切齒痛恨的喊道：“她竟然給秦懷羨出主意，我可憐的柔兒被關在柴房裏……”
言川說著話的聲音哽咽起來，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樣。
“她被那陳卓欺淩，最後撞死在不過方寸的灶台旁，我放在心上的人，就這樣死了，死了！”
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痛苦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站在角落的章渡羽紅著眼睛，她打心底為那位二小姐難過，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夫人，日日吃齋念佛，竟然這般狠毒。
“柔兒她死不瞑目，睜著眼睛看那位尊貴的大小姐，秦懷羨她令人剜了她的眼睛。”
“她們把柔兒的屍體扔到亂葬崗，那麼冷的夜，她衣不蔽體的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言川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一顆一顆砸下來，仿佛身處那個寒冷的冬夜。
他費盡心思終於在陳卓口中聽到二小姐的下落，結果看到瘦小的身體躺在塵土中，抱起她痛哭流涕。
“……”
言川說完，一時間院內寂靜無聲。
秦遠之看向夫人，他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一年前聽到秦懷柔病死的消息。
他吩咐下去好好埋葬她就沒有多慮。
當年喝醉和那個叫小清的侍女睡了，還有了一個孩子，無奈納為妾。
他本來就對妻子愧疚，對她尊重有加，對秦懷羨疼愛、縱容。
現在告訴他這個事實？
“沒有，我……”
秦夫人欲狡辯，卻是在眾人鄙夷目光中啞口無言，那個洗腳丫鬟生的孩子始終是她的心結，她無論如何都要除掉。
“顧南兮，你放了她，不要砍這棵樹。”
言川抹掉眼淚，語氣恢複先前。
本來在和合符的作用下，柔兒與他共用一具身體，而現在她的魂魄也不在他的身體裏。
他知道是顧南兮抓了她，而柔兒的身體也在這梅樹中，若是砍了樹，柔兒立刻會魂飛魄散的。
“誰告訴你和合符的？”
“你！顧南兮，這是你逼我的，既然如此，都死吧。”
言川說著身體逐漸變得虛幻，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而冷漠，
他的身體周圍散發出一股寒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手心中凝成黑煙。
“川哥哥。”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的梅樹裏傳出，言川一怔，他不可置信的轉身看過去。
少女皮膚白皙，像瓷器一樣光滑細膩，她大而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仿佛星辰般璀璨。
“柔兒？”
言川試探性的問道，和合符隻能讓他們魂魄綁在一起，但是秦懷柔無法回到生前的樣貌，隻能是臨死時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