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春夢有遺痕(1 / 2)

這一晚,在星月光輝下米安酩酊大醉。

他感覺像是回到了某個遙遠的時候,那個破敗的北疆屯子裏,他像一隻卑微的土鱉一樣蜷縮在世道維艱之下,而後在一種生來的不屈裏向外走去,走進鋼鐵水泥的叢林裏,與人都,與天鬥,與地鬥,直到遁入了一條從來不曾想象過的道路上。

那時節,他也不過和此時此刻的這一副身軀一樣,十七八歲。

那一年,黑鷂子十七八歲,他走過屯子外的野地,在狗尾巴草的海洋裏的那個荒塚前說掙了錢我就回來。

後來終於沒有回去。

那一年,黑鷂子十七八歲,他割了隔壁二蛋家園子裏的一把韭菜生塞進了肚子裏填飽,而後走了出去,心道掙了錢我就回來。

後來終於沒有回去。

那一年……

那一年,就是他十七歲還是十八歲的那一年,他終於不是土鱉黑鷂子,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刀鋒上跳舞,彈火中烈酒熱血,最酣暢的殺人,最爽快的女人,最悲愴的人生。

謝爾蓋和紅魚兒一起,把他搬上了莊園裏的宅子二樓,一間早已整理好的房間裏。

小洛麗塔就跟在後麵,一臉紅撲撲的笑意。

那個醉了而瘋癲的年輕人用一種謝爾蓋和紅魚兒都聽不懂的語言肆意地叫囂著,帶著一種無比狂放的意味。

“他娘的,老子是誰?老子是黑鷂子!黑鷂子是誰?我草你大爺的,老子是走私犯,老子是大毒梟,老子是殺人犯,老子是**教父,老子這樣的人,上輩子準是他娘了斷了翅膀的鳥人啊,草你娘的****老天,老子這樣的人你傷得起嗎?!我穿,我穿,我穿你妹的越啊!老子的票子怎麼辦,老子的兄弟怎麼辦,老子的女人怎麼辦,你媽了隔壁的賊老天,我擦……”

謝爾蓋和紅魚兒麵麵相覷,把死狗一樣的三少爺搬上了大床,脫了他的靴子,拔了外衣,然後塞進被子裏。

小蘿莉咬著嘴唇在床沿前嘻聲笑道:“唔,這樣人家有把柄啦,米安哥哥喝醉了,下次不陪我試藥我就告訴蒙娜媽媽……”

謝爾蓋用一種複雜古怪的口氣對紅魚兒說道:“那個……魚總,洛麗塔小姐就交給你了,服侍她睡好,知道嗎?”

紅魚兒不發一言,牽起小洛麗塔就走。

謝爾蓋摸著自己的地中海憤憤地哼了一鼻子,轉頭離去。

小洛麗塔的房間在米安的隔壁,紅魚兒甚至都算不上是家族的仆役,不過她無家可歸,也就住在莊園裏——專供下人居住的底層偏房。

熄滅了燭燈的房間裏,米安仍舊是在呢喃嘟嚷著莫名所以的話語,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意味彌漫在房間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輕微的開門聲裏,一道嬌小微弱的身影,從微微裂開的門縫裏擠了進來。

解開了發髻,打散混亂,套著輕柔的絲質睡裙的小蘿莉躡手躡腳賊兮兮地走到了米安的床前。

黑暗之中,那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泛著微弱的光,終於隨著小蘿莉的動作,移上了歪七八扭躺在大床之上,被子已經被踢掉了大半的米安身上。

“太”字形,是最佳的睡眠姿勢。

米安睡得很香,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已經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小東西,走了進來,爬上了他的床,擠在了他的肋下,把被子一拉,十分舒坦地睡了起來。

米安做夢了。

春夢。

春夢當然要有女人。

從前屯子老狗叔家流鼻涕的四丫頭到初入魔都的粉紅路邊雞,再到後來的形形色色的女人。金發碧眼大洋馬,柔似青煙水鄉妞。

那個叫黑鷂子的超級大壞蛋,見慣了各種女人,各種誘惑,以及各種享受……

他的夢在無窮無盡的溫柔鄉裏流動,從一張大床流轉到一處野地,從一個女人的胸脯子到另一個女人的豐臀爍爍,從一雙善睞明眸到另一抹玲瓏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