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何伯是驚訝的,他們並未先派人到平陽侯府通知過,所以小侯爺會出現在這,令他大感意外。
“小姐,是小侯爺。”竹兒從車窗探出腦袋看了下,然後回稟主子。
不若以往的興奮衝動,唐滿月沒有第一時間跳下馬車,衝向未婚夫去噓寒問暖一番,這讓跟著她的下人們多少吃了一驚,心頭都隱隱約約有了個答案。
正打算跟他們告辭的沐非塵微微眯眼望了過去,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會,霎時電閃雷鳴,劈冒火。
整理了下心情,唐滿月掀簾下車,微提裙擺笑靨如花的朝未婚夫跑去。
“明哥,你是專門在這兒等我的嗎?”
竹兒險些驚掉下巴。小姐怎麼又發花癡了?
然後唐府下人就看到幾年來躲小姐像躲瘟疫一樣的小侯爺,竟伸手將她拉上馬背。
未婚夫妻一馬雙跨,雖微有失禮,但也不致惹來太多非議。
但是,這小侯爺是被鬼附身了嗎?
沐非塵拉著韁繩的手收緊。這男人在向他示威。
於是,他輕夾馬腹,緩緩朝他們行去。
迎頭趕上,他便側過頭對唐滿月說:“既已將姑娘送達青陽鎮,那在下便告辭了。”
“多謝公子一路相護之情。”
唐滿月半偎在其他男人懷中的畫麵,讓沐非塵覺得極其刺眼,但他麵上仍舊掛著淺笑,“能與姑娘同行,是在下的福分,何必言謝。”
小侯爺徐明看著他笑了,“不管如何,還是要謝公子將我的未婚妻安全護送到青陽鎮。”
“未婚妻”三個字再次刺激到沐非塵,他回道:“在下若是知道小侯爺早有準備,也不會枉做小人了。”話是對著徐明講的,可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唐滿月。
她心頭一動,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未婚夫的神色。以往明哥避自己唯恐不及,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沐非塵眸中閃過一抹亮色,他相信以唐滿月的腦袋自會找出答案來,“在下告辭了。”然後一揚鞭,掉轉馬頭飛奔而去。
看著馬兒絕塵處,唐滿月心頭劃過失落。終究緣淺。
“胖丫頭,讓我瞧瞧你瘦了沒有?”
冷不防下巴被人攫住,硬把她的頭轉過去對上一張英氣勃發的臉。
“我怎麼會瘦呢,瘦了就不是明哥的胖丫頭了嘛。”她馬上笑嘻嘻的回嘴。
徐明聞言大笑,“說的是,我的胖丫頭。”然後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揚鞭馳向靈寶寺。
唐滿月腦中拉起警報,臉上卻笑容不減,就像其他得到情郎關愛的懷春少女一樣笑得甜蜜蜜的。
到了靈寶寺見到母親,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小侯爺會在青陽鎮出現,原來是他訪友歸來途中遇到趕往靈寶寺的母親一行人,知道她正往青陽鎮趕來,便領人在青陽鎮口等她。
“月兒啊。”唐夫人語重心長地看著女兒。
“娘有什麼事要吩咐?”唐滿月表現得溫婉。
“你馬上就滿十八歲了,我跟你爹的意思是,不如挑個黃道吉日成親吧。”
“成親?”感覺腦袋被人拿大錘砸了下,“跟誰?”
“傻丫頭,除了小侯爺還會有誰?”
唐滿月的嘴巴開始泛苦,“他不是一直嚷著退婚?”她甚至都想好,實在不行就霸女硬上弓了。
唐夫人歎了口氣,摸著女兒圓潤的臉蛋,“他說既然不能如願退婚,為了不耽誤他心愛女子的青春,就隻好咬牙先娶了你。”
她又被重擊了下,嘴角抽搐,暗自磨牙不已。好你個死小“猴”爺,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沒關係,至少我還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她努力安慰擔憂的母親。
唐夫人拍拍女兒的手背,幽幽歎了口氣。就算大房又如何,沒有夫君的愛護,隻怕會成為深閨怨婦。
“娘,您還是早點歇了吧,我也有些困了。”
“嗯,那你就先回房歇息。”
出了母親房間,唐滿月在回廊轉角遇到未婚夫。
“明哥。”盡管心頭不願,她還是揚著一臉笑容迎了上去。
“怎麼,要回房歇息了?”
“明哥還不休息嗎?”
“今晚的月色不錯,月兒陪我一起賞月如何?”
“真的可以嗎?”她一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他伸手極自然地牽了她就走。
唐滿月嘴角微抽,忍著不將自己的手抽回,任他拉著往寺後走去。
靈寶寺寺後有一天然巨石,光滑而方正,徐明將她抱上巨石,兩人席地而坐。
他不開口,心情不好的唐滿月也懶得主動開口,於是兩人就沉默地坐在石上賞月,直到月兒西移,天色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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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絕對有古怪。
皺著眉頭推開所住的廂房門,唐滿月走了進去。那個小猴子莫名其妙地抓她在大石上看了一晚的月亮,卻一句話都沒講,詭異透了。
嘴巴剛張開,就被人用手捂住,沒能發出一丁點聲響來。
她滿眼問號地瞪著突然出現在她房裏的沐非塵,然後指指被他捂住的嘴巴。
把手移開,他問:“賞完月了,覺得今晚的月色如何?”
“糟糕透頂。”這是她最真實的心聲,一個莫名其妙地抓她去賞月,卻一夜無話,一個像鬼一樣無預警出現在她房間,還問她月色如何,她覺得自己應該去求個避邪的物品。
倒杯涼茶喝下,她狐疑地看著他,“你不是走了?”
沐非塵笑了,“誰說走了就不能再回來。”
“回來幹什麼?”
“看兩個啞巴賞月。”他依舊笑笑的,隻是眼神卻有些冷。看到徐明牽她的手抱她上巨石,兩人並肩坐著賞月,他覺得刺眼極了,對她的占有欲強到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唐滿月微沉了臉,“沐公子。”
“如何?”
“深夜造訪究竟所為何事?”她不是白癡,也請他不要把她當白癡。
他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她,“你明明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為什麼又要裝作很喜歡?”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跌坐在椅中,眼神閃了閃,冷冷回道:“這關公子何事?”
兩手按在椅背將她困在雙臂之間,他有些危險地貼近,“如果我說跟我關係很大的話,你是不是願意告訴我其中原因呢?”
“笑話,我憑什……”話音再次被人吞吃下腹。
“唐滿月,我對於想要的東西,一向是不輕易放手的,如果你有興趣挑戰我的能耐,我不介意讓你見識。”
她用力喘著氣,眸中噴火,“你這樣與登徒子何異?”
他看著她,她瞪著他,四目相對,房內隻餘兩人的呼吸聲。
半晌,沐非塵又掛上一貫漫不經心的淡笑,“隻怪你的味道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