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程露這麼直接點破，周小芸愣了愣，索性點頭承認：“是！”
“現在我好歹能待在顧家，有吃有喝，青河賺錢了也都會交到我手裏。但要是離婚了，顧家我待不了，娘家卻也早沒了我能待的地方。”
“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再嫁，可人人都知道我不能生，我就是再嫁都隻能嫁那種有孩子的。不說男方對我怎麼樣了，後娘難當，男方的孩子肯定不會多喜歡我。”
“但我不能生，我要是跟孩子計較對孩子不好，男方肯定不會饒了我。可對孩子好他們就能喜歡我嗎？到底不是親生的，我對他們好，他們也未必能記得這份情，等以後我老了給我養老。”
“親生兒女有時候都指望不上，更何況不是親生的，我……”其實一切後果周小芸早就在心裏想過了，實在痛苦的時候她也想過，大不了就離婚再嫁，去給人做後媽！
可自打分家後他們夫妻倆的日子越來越好，現在顧青河更是還能在顧青山那邊做學徒工賺錢，以後學成手藝賺得更多，他們日子就會更好，當想到這些的時候，她就不願意離婚，不願意去給人做後媽了。
程露能理解周小芸，同樣是農村姑娘，同樣沒受過什麼教育，同樣看過許多女性都是這麼過的，她們很容易就會被局限住，鑽進死胡同。
但其實不是這樣的，她們其實並不是隻有這兩條路，她們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哪怕真是周小芸不能生，她也同樣有第三條路的！
挽了周小芸手臂，程露先是問她：“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你不想給人做後媽，是嗎？”
周小芸點頭：“是。”
程露：“那你想再嫁嗎？”
周小芸苦笑：“不想給人做後媽，我這個條件還能再嫁得出去嗎？”
其實是能的，嫁一個娶不到媳婦的老光棍，又或者嫁一個傻的殘的男人，那她還不如去給人當後媽呢！
程露：“如果能，如果對方和顧青河差不多的條件，你想再嫁嗎？”
周小芸默了默，問：“你說的如果可以選擇……是什麼意思？”
程露：“意思就是不嫁你也能活下去，有住的地方，也有吃有喝。”
有了這個前提，周小芸想也沒想就給了答案：“那我不想再嫁！如果我真能有住的地方，也有吃有喝，那和顧青河離婚我都不怕！”
起碼不用再被顧青河暗暗埋怨不能生，也不用再麵對薛玉珍的冷臉和陰陽怪氣，她一個人過說不定日子更快樂！
程露就笑了，其實周小芸這情況挺好的，因為沒孩子。
如果有孩子，那離婚的話就不僅要考慮自己了，一個人離開的話舍不得孩子，帶著孩子走的話就要考慮有沒有能力養好孩子，吃喝以及讀書，這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錢了，程露前世後來跟顧青山去了外麵大城市，都看過很多因為孩子，即便過得不好也不敢離婚的女人。
而周小芸沒孩子，她孤身一個人，現在又是好時候，完全可以離婚！
周小芸比程露大五歲，按顧青山顧青河那邊論，她是程露的堂弟媳，但要按兩人的年紀，她完全當得起程露一聲小芸姐。
程露於是就道：“小芸姐，如果你真這麼想的話，那我給你指指路。這第一條路呢，就是如果你真離婚了，可以出去找工作。去外麵大城市你害怕的話，那就去縣城，這都八六年的夏天了，縣城工資雖然不高，但飯店服務員，照顧老人的保姆，這種工作雖然不多，但絕對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