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晴卻沒有絲毫的緊張，心虛，扁著嘴，委屈地看著蘇琉璃，仿佛她再說一句重話她就會哭給她看。
“五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對二哥……”她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眼神委屈，欲言又止。
蘇琉璃鼓掌大笑：“妹妹哭得可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啊！”
雲蕭季就是被她這樣柔弱，溫恭的樣子給打動的？
還是說，他深愛白雪晴，卻因她是前太子妃，不能立她為後，所以就找了個和她性格相似的蘇幼晴？
雲蕭季對這種女人，還真是偏愛得很。
蘇幼晴看她笑得沒心沒肺，臉上更是委屈：“五姐姐……”
“蘇幼晴。”蘇琉璃懶得再和打太極，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你心裏還有二哥，那你告訴我二哥他的遺體在哪兒？”
“琉璃想知道硯之在哪兒直接來問我便是，何必舍近求遠呢？”
雲蕭季突然從書架後走出來，步履悠閑，神色自得，不知道在書架後躲了多久了。
他穿著一件紫金色錦服，頭帶玉冠，眉宇之間少了幾分風流倜儻，多了幾分威嚴，此時嘴角噙著一抹微笑，直勾勾地看著她。
蘇琉璃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嵌進了肉裏，這個人，對她說過深愛的話，卻也不動聲色地害死了她的父親和二哥。
現在，他竟然還可以言笑晏晏地喚著她的名字，用類似寵溺的語氣對她說，你想知道什麼來找我便是！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傻，竟會連他的半分歹毒都沒有看出來。
明明，她母親從一開始就告訴了她，雲蕭季為的是她身後的蘇家和陸家，她告訴她雲蕭季心裏有個白若晴，她卻還是傻乎乎地往雲蕭季為她挖好的坑裏跳。
她藏在袖中的手握緊又鬆開，怒極反笑：“皇上的意思是，我問您要二哥的遺體，您也會給嗎？”
雲蕭季似乎不意外她會這樣問，他在桌子旁坐下，語氣還是溫和寵溺：“你想要硯之的遺體可以，但琉璃你該知道，你想要一樣東西，總是要拿另一樣東西來換的。”
想要一樣東西，總是要拿另一樣東西來換的。
她勾著嘴角冷笑，認識這麼多年，雲蕭季總算對她說了句實話，在他的世界裏，怕是根本沒有感情這種東西吧，在他看來，所有的人和東西都可以拿來當商品，都是用來做交易的。
蘇琉璃垂了垂眼皮，細長濃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圈陰影，像是在思考。
雲蕭季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壺，蘇幼晴見狀忙去為他倒了一杯茶，遞到他手上，他對她溫柔一笑：“多謝皇後。”
蘇幼晴回他溫婉一笑，在他身旁坐下，偷偷去瞧他的臉色。
雲蕭季握著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著茶，姿態優雅閑散，仿佛他並不是在和別人談判，而是在品著這世間最好的茶葉。
蘇幼晴知道，他在等，等蘇琉璃自己開出交換的條件。
“用我來交換二哥，如何？”
半晌，蘇琉璃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