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肢著地跳躍著落在那人身邊,把找來的有治療功能的植物在嘴裏嚼碎,吐出來拍在他的傷口處,那人被她一拍shen吟出聲,痛苦地皺著眉頭,她撇嘴,這人也忒金貴了,她平時都是這樣給其他狼上藥的,也沒見它們誰呼痛。
她做完這一切,便趴在地上盯著那人的臉瞧,那人眉目俊朗,皮膚白皙,在月光下更是如畫一般美好,和她平時見的人很不一樣。
這裏是北淵和南琦的交界處,南琦人多喜歡舒適的生活,在這草原上的南琦人非常少,多是以遊牧為生的北淵人。北淵人長相和性格一樣粗獷,很少有人長得這樣精致細膩。
這人是她昨日撿來的,當時和這人在一起的人們遭到了狼群的襲擊,死傷慘重,她趕到時隻剩這一個人還有呼吸。
為什麼救這個人呢,她托著腦袋想,她跳到這人身邊時,他看見她以及她身邊的狼群,雙眼瞪大,一臉焦急地對她說著什麼話,還努力擺著受傷的手,似乎是在趕她走。
他看著她的眼神她不太懂,說的話更是聽不懂,隻是隱約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她,於是把他拖到了自己的穴巢,每天為他找藥草,還把自己抓來的羊肉喂給他吃。
蘇硯之微笑看著趴在他身邊的女孩,通過這兩天和這個女孩的相處他已經猜到這個女孩大概是從小被丟棄,在狼群裏長大的。
女孩大概有七八歲,身上隨便裹著一件又髒又破的棉襖,動作間他甚至能看到她L露在外的大片皮膚,和一般女孩的白皙細膩不同,她的皮膚也是一片汙黑,頭發很短且髒亂如一堆枯草,隻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澄澈無垢,如世上最上好的琉璃。
蘇硯之輕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見那人那人張嘴,似乎在和她說話,隻是她能聽懂狼語,卻聽不懂他的話,不高興地皺眉。
蘇硯之問完才想起這個女孩是聽不懂他的話的,心裏歎息,再次輕聲說:“最多兩日就會有人來尋我,到時你跟我走吧,我定會讓你後生享盡富貴”
她聽不懂他的話,看了他一會兒也覺得無趣,便在他身邊躺下看天上的彎月。這日天氣晴朗,皓月當空,繁星滿天,銀白的月光灑下,深秋草原的漫天枯黃也被鍍上了一層夢幻的光彩。
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她不喜歡冬天,冬天狼群和許多動物都會進入冬眠,隻有她不會,那時整個大漠會變得格外安靜淒涼,隻有她自己在無際的沙漠上爬行,在月圓之夜對月長嘯,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蘇硯之陪著她欣賞了一會兒月色,開始覺得又冷又困,沙漠的晚上溫度很低,若不是他從小習武,怕是早就熬不住了,轉頭看他身邊的女孩穿的明明比他單薄,卻是絲毫不覺得寒冷的樣子。
蘇硯之正打算閉眼睡覺時,看見女孩突然把手伸進衣領,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舉高在眼前放在月亮下把玩。
蘇硯之看清女孩手裏的東西臉色遽變,驚呼出聲:“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她聽見蘇硯之的聲音回頭看他,發現他正以一副奇怪的表情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她有種這個人會搶走她東西的感覺,不高興地把東西收回懷裏,滿臉戒備地瞪著他。
蘇硯之愣愣地看著女孩因為生氣而瞪大的琥珀色眼睛,想起時常聽母親說起的一件事。
他本來有一個哥哥和妹妹,八年前母親有身孕時帶著他哥哥到月華穀為未出生的孩子祈福,後來受邀在月華穀養胎,生產後還未滿月就收到書信說他父親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母親帶著他哥哥和未滿月的妹妹匆忙趕回。
經過這片草原時遭到狼群襲擊,月族人趕到時他哥哥已經重傷死去,妹妹也不見蹤影。此後蘇家多次派人尋找,仍然沒有他妹妹消息,從此他母親終日鬱鬱寡歡,抑鬱成疾,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次他也是受母親所托來這裏祭拜他未謀麵的妹妹的。
母親和他說過,他妹妹出生後因為眼睛燦若寒星,美若琉璃,月族族長夫人賜名琉璃,還送了一塊被月族族長加了神力的琉璃給她做禮物,那塊琉璃在月光下會發出七彩的光芒,就如……這個女孩手中的一樣。
蘇硯之欣喜若狂,眼前這個女孩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妹妹,如果他母親知道了肯定非常高興,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母親的笑容了。
再看到女孩身上破舊的棉衣,心裏一陣心疼,看著女孩的眼裏滿滿的全是心疼寵溺:“琉璃,哥哥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