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對孫澤飛說:“麻煩你轉告盧總,讓他別再……”施然想說“讓他別再自作主張”,又覺得這個詞當著孫澤飛說出來,有點不給盧隱慈麵子。臨時改成了“讓他別再安排其他的事情了,我可能過兩天就出院了。”
施然頭暈的情況在第二天有了明顯的好轉,她堅持讓肖雪回家休息一晚,肖雪考慮到有護工陪護,自己留在醫院的作用不大。也就不再堅持,回家休息去了。
施然頭不怎麼暈了,就給盧隱慈回複了信息。一是讓他不用惦記,二是感謝,三是叮囑他千萬不要再讓孫澤飛再做什麼了。盧隱慈非要施然拍照發給自己,說他擔心和想念得不行。施然不堪他的催促,隨便自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他。
盧隱慈所說的擔心不行並不是誇張。孫澤飛剛到那天,他就讓孫澤飛偷拍了一張施然的照片。孫澤飛收到這條指令時,簡直覺得自己那冷淡自持的盧總已經徹底淪陷了,再也不是他印象中的高嶺之花了。
當盧隱慈收到孫澤飛的偷拍照,看到施然憔悴地躺在病床上閉目休息,小小的一團,他的心瞬間酸澀起來。
他其實早就發現了,自己對施然有種病態的掌控欲。也許是以前他過於涼薄,跟誰都不親近,包括他的父母在內。一直以來,他在情緒上都是可控的,這種可控從某個角度來講,也意味的情緒沒有太多的起伏,什麼都是淡淡的。但是自從他的嗅覺因為施然蘇醒,他發現,施然不僅是他嗅覺的藥引,還是他情緒和情感的藥引。他的情緒起伏、身體的悸動,情緒的歡愉……都來自於施然,這讓他沉迷其中,哪怕是焦慮、不安都讓他有種隱隱地享受。
他越來越想把施然圈在自己的身邊。當他得知施然受傷時,立刻驚出一身冷汗,連手都抖了,在工作中哪怕遇到再困難的事情,他也沒如此緊張和害怕過。他想如果沒有施然,自己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呢?施然就是他的解藥和鑰匙。
此時,他收到施然的自拍照,半邊臉,一隻大大的眼睛半垂著,睫毛根根分明,修長白皙的脖頸下穿著寬鬆的病號服。盧隱慈摸摸手機裏麵施然的臉,歸心似箭!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施然吃完早飯,躺在病床上休息,肖雪推門進來。施然抬頭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跟在肖雪身後一起進門的梁沐。
說來也巧,肖雪是在住院部樓下碰到上班的梁沐。肖雪一開始沒認出梁沐,還是梁沐主動打招呼,肖雪才想起來,這不是她上次胃腸炎住院時曾經來看望過自己的梁醫生嘛?
梁沐在得知施然因為交通事故導致腦震蕩時,立刻要求跟隨肖雪一起來看看施然。
梁沐看到施然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精神狀態還好,總算放了心。他輕聲問施然:“怎麼不告訴我,你住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