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察覺到自己母親的處境,沈存語氣稍軟:“這次,我是有欠妥當的地方。”望了眼茫然自失的周婷,對著周伯衡說:“不過我想周伯父是過來人,定是能體諒的。”
“但是”他的眼神驀地犀利起來,語氣加強了幾分:“成年人,理當有自己的承擔。”
他絲毫沒有愧疚的意思,反問:“難道您不好奇我為何會如此?”沈存字字鏗鏘,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用一種極為犀利地眼神盯著周婷。
周家老爺子與周夫人皆是一驚,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下意識望向自己的女兒,周婷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存,表情帶著恐慌。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而且早就知道了。她以為可以隱瞞的事情,早就暴露出來;同樣她以為會成為過去的女人,同樣沒有成為過去。
隻是,可笑,她還每天自以為是,唱著單人戲,讓人看盡了笑話還不自知。
沈存依舊不依不撓:“你說不說都無所謂,咱們都心知肚明,我隻想說一句話,就算薇薇她離開我,我也不會愛上你,因為我會不顧一切把她找回來,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意外!”
周婷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她雙手握拳,指甲仿佛要嵌進手心裏,在滿堂疑問之下獨自逞強:“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沈存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慢條斯理地逐一道來:“你攛掇我媽利用婚前財產公證的事情離間我和薇薇,當時我可能會對你們的話信以為真,但是比你們更熟悉薇薇的人是我,一旦冷靜下來,我自會找到正確的看法。再後來,你刪掉薇薇給我的電話和短信,製造出不告而別的樣子,這固然可以騙過一時,但是同樣經不起時間的考驗。你別忘了,你可以去做,我同樣可以去查。
過了許久,周婷用盡全身力氣,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存坦然,冷冷地:“在電視上看到她去了中東之後。”
“所以你才會答應和我訂婚,讓我信以為真。”說到這裏,她的語氣反而平和了許多,話也變得流暢起來。
“沒錯!”男子坦蕩蕩,他沒必要隱瞞。
大丈夫敢作敢當,周婷一直希望沈存能夠與自己坦誠相待,卻沒想到會是如此痛徹心扉。
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而她,徹徹底底被人耍了。
沈夫人輕咳一聲,如今想反對也沒有辦法,隻好打圓場:“我看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了。”
周老爺子理虧,攔住張嘴欲言的周夫人,暗示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
周婷的婚事固然是件大事,但是在周氏企業的利益麵前不值一提。沈存和路華薇結婚既然已成事實,多說無益。逞口舌之快隻會讓自己損失更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如今周家和沈家休戚相關。
硬拚隻會兩敗俱傷,不如粉飾太平,暫且休戰再尋解決之法。
沈存自然是知道周老爺子的小算盤,也不點破。如今時機尚未成熟,雙方保持和平,的確是最佳選擇。
不過人算不如聽算,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周老爺子嘴上說著兩家的信義,卻趁火打劫,這樣的事情讓當時還年幼的他很好地上了一堂課。談起經商之道,這位周家老爺子,無意間成了沈存的導師,這一點,當事人怕是怎麼也想不到。
這個男人骨子裏流著沈家先祖的血性:你傷我一次,無論是否有心,隻要我不死,他日必定置你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