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遺忘空間(3 / 3)

此時的夢想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像郭月一樣陷入沉迷之中,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到,盡管自己雙腿發軟但‘我詛咒你’四個字已經刻在自己腦子裏,無論夢想跑多快始終感覺背後有以上眼睛,或許,那就是死神。

突然,眼前突現一片竹林,停下腳步。微風徐徐,竹葉嘩嘩作響,很輕很柔,像是在為夢想放鬆緊張的心情,而就在竹林旁邊坐落一間竹黃的竹廬,夢想向四周看看,之後邁著沉重帶有不安的步伐走近竹廬,

‘請問有人嗎?’夢想站在屋外叫到。

稍後見無人應答,準備敲門之際,門悄悄的打開了,夢想略帶膽怯的走近屋內,屋邊一張簡陋的床鋪,旁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麵放著一盆彼岸花。夢想把郭月放在床上,坐下來,眼前的彼岸花開得異常的燦爛,像一團燃燒的火。對於彼岸花,夢想以前聽說彼岸花又叫曼珠沙華,而形容彼岸花的句子好像是這樣說的‘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世世,花葉兩相錯。’夢想對著花凝神細想,不知道在這裏住著一位什麼樣的人,充滿了神秘……

‘啊!’

一聲恐懼慘叫聲把夢想從夢中驚醒,此時已進入黑夜,夢想從床上跳起來,發現身邊的郭月不知去向。黑夜,是讓人感覺最不安全的一個時間段。夢想剛從屋子裏跳出來,郭月就哭著向自己撲來,邊哭邊說道;‘夢想,我看到鬼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啊?’

‘鬼!’夢想聲音也開始膽怯起來。通過明亮的月光,在一棵竹子旁邊站著一個人,此人頭戴鬥笠,看不清是男是女,多大年齡,身披黑色披風,站在竹下一動不動的看著夢想郭月。

‘我們遇難於此,不幸冒昧打擾,還望主人行個方便,若有得罪,望您大人有大量。’夢想扶著郭月站起來對著竹下人說道。

此人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竹下,過了一會輕輕地向自己走來。郭月閉上雙眼緊抱著夢想嗚嗚的哭。看著眼前不知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的黑衣人,夢想把心中的恐懼放在兩手上自己也緊緊地抱著郭月。

黑衣人走到夢想麵前,伸手摘掉鬥笠,夢想順勢閉上眼睛,或許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骷髏頭,或許是一張伸著長舌的吊死女鬼,或許是千年的狐妖,種種驚人的畫麵呈現在夢想腦海中,嚇得自己不敢睜開雙眼。

這時候黑衣人用手臂拍拍夢想,夢想可以感受到那雙手的力度溫柔輕緩不像是有加害之意,待自己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出現一位慈祥和藹的老奶奶,夢想拍拍郭月,郭月緩緩回過頭來。

老奶奶花白的頭發讓夢想想到了從嘴中取出的白發,爬滿皺紋的麵容像一張漁網,讓人很難猜道其真實年齡,這時老奶奶笑了笑伸手示意到屋子裏。

來到屋子裏坐下,奶奶點上一盞油燈,屋子被照亮,窗台上的彼岸花依舊燦爛無比。

奶奶燒上一壺開水,拿出幾個溫熱的紅薯遞給夢想和郭月,一天未進食的兩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奶奶在一邊笑著看著兩人,

‘對了!奶奶,你怎麼一人在這裏住啊,多寂寞的,我剛進來感覺恐怖無比。’夢想邊吃邊說。

奶奶笑了笑,然手伸出右手指了指喉嚨,然後又擺了擺手。

‘難道奶奶是個啞巴!’郭月說道。

奶奶又伸出兩手來擺動,然後沉默了一會,之後表情嚴肅的站起來轉身向身後的彼岸花走去,再走來時手裏拿著一封發黃的信箋。奶奶遞給夢想。

夢想打開信。

‘1942年10月14日!

日本開始了全麵的侵華戰爭,這個時間我還沒結婚,現年二十二歲,今天早上我聽說他在昨天下午回來的途中死於日本人的機槍下。

1942年10月15日!

帶著無盡的傷感我來到了一個無人進的來,進去走不出的境地,開始我會也會害怕,會哭泣,時間長了,我就不怕了,不是我勇敢了,是我習慣了。

我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有人走進來,那時我或許已不能講話了,要知道在這裏是沒有交談的對象。我在附近的一塊石碑上刻上‘我詛咒你’說實話我真的很痛恨你,留我一人在這裏,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詛咒你,就是在詛咒我自己,我詛咒我自己永遠生活再此,永遠走不出這裏。

1942年10月17日!

在這裏發現一顆彼岸花,很美。對你的思念就像是這彼岸花一樣,越來越烈。同時我也相信你在另一個世界同樣也在想著我,雖然我們此時不能在同一時空見麵,但是,我相信,我們會有再見的那天,我一直在等你。’

夢想看完眼睛有些濕潤,把信件遞給郭月看。望著眼前慈祥的老奶奶,夢想驚訝無比,奶奶將近八十八歲,而呆在這裏的時間將近六十六年,這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夢想抬頭看看窗外的月亮,還是和昨夜一樣的美麗,讓夢想沒想到的是原來真的存在著所謂的詛咒,對於詛咒不一定要發生在死人身上,再加上一些妖術之類的,看起來他們像是知道怎樣進入另一個空間的過渡者,其實就是無厘頭的想象,真正的詛咒,是心,心靈達到的境界是無人可以進入的。看著眼前的奶奶,早已被自己話語所詛咒,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走出此地,對於他來說,或許,自己走不進去的世界,別人也不可能再走進自己的世界,這樣一年又一年。

郭月抹掉眼淚看看夢想,看著奶奶,然後伸出雙手抓緊奶奶那雙幹裂粗糙的手。

這天晚上郭月和奶奶呆在屋子裏,夢想坐在竹林下一邊看月光,一邊抽著煙,此時夢想突然看到了一顆類似流星的發光物在轉眼間的速度從東邊飛到西邊,難道是ufo,夢想笑了起來,或許這年頭根本就沒有什麼未解之謎,ufo之類的,應該是在某個時間段被人們遺留下來的東西,經過不可預知的條件再次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罷了,這應該是一種空間說,在他們的世界裏,在他們的眼中或許根本就沒有我們的存在。

次日。夢想醒來發現地上落了一地黃色竹葉。這時,奶奶和郭月走出來,郭月對著夢想搖搖頭,走近對夢想說道;‘奶奶一直用手比劃著我不明白說她要說什麼。’

奶奶找來一個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然後又畫了一個比剛開始更大的一個圓圈,用一個小石子放進小圓圈裏,又拿走小圓圈裏的石子放進大圓圈裏。

夢想抓抓腦袋,看了看奶奶不確定的說道;‘你是想送我們離開這裏?’

奶奶笑著點點頭。

‘可是,這裏不是被你詛咒了嗎?我昨天一天都沒有走出這裏,就像是在兜圈。’夢想說道。

奶奶搖搖頭,之後拉起夢想和郭月的手,看看夢想,再看看郭月,然後閉上雙眼,夢想兩人也閉上雙眼。此時隻感覺腳下像踩著棉花,又軟又輕,耳邊有風吹過,等兩人睜開雙眼的時候,兩人手拉著手,奶奶倒是不見了,眼前是乘坐的熱氣球。

夢想鬆開郭月的手,看看周圍找不到奶奶的蹤影,又看著眼前的青色熱氣球,夢想無奈地說道;‘還是昨天掉落的地方,我們還是走不出去啊。’

‘哎!哎!’正當兩人陷入焦慮之際,熱氣球大叔開著車向兩人趕來,後麵還跟著兩輛車,熱氣球大叔看到兩人平安無事,驚喜中又帶有責備的意思。

‘年輕人就是不聽話,你說還好你們沒出事,我們找到了你們,玩意出意外你們後悔都來不及。’大叔下來表情嚴肅的說道。

夢想完全沒有聽到大叔的話語,看來是真的當成了耳旁風,為解開疑惑夢想問道;‘大哥,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座山叫什麼山啊?’

‘這是’大叔抬頭看看山頭,想了想說道;‘雖然這裏地理環境我很熟,但眼下這一座不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小山,以前倒是來過幾次。’

‘那你以前在上麵見到過什麼東西沒有?比如迷路之類的。’郭月急忙問道。

‘麋鹿倒是沒有,就是打了幾隻野兔回去而已。’

坐在車上,看著身後的那座山,有些東西你看不到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或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正有一雙眼睛盯著你。而這時,夢想也學會了奶奶的詛咒,其實每個人都被詛咒了,在自己的詛咒裏兜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