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步,兩步,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步,緩慢的行走著。心裏仿佛有種難以平複的心事,又仿佛是在沉思,這種感覺,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6月的風以獨特的姿態混合著桂花獨特的芳香,滲入了我的思緒,我不由自主的抬起頭,深深的呼吸,夜,早已安詳的彌漫開,怎麼是這裏?這是一條不長也不寬的街道。沒有人行道,也沒有白色的漆標注哪裏是機動車道,哪裏是非機動車道。一到晚上9到10點鍾,街道上一般很少看見機動車行駛。街道兩旁是排列整齊的樹,樹後麵是整齊的5層樓高的居民樓。我從14歲到18歲都是居住在這裏。這裏也有我難忘的美好時光。但是,我不是為了回憶過去而來的,為什麼在這裏?我不斷的問自己。我感到不安,我又深深的呼吸了幾次,不安終於淡了下來,前方傳來幾聲輕聲細語,一個女人挽著一個男人的手,邊走邊說笑著,他們應該是幸福的表情吧,我想看清他們的表情,卻連他們的容貌都無法分辨。女人的笑聲仿佛是悅耳的銀鈴。我的心頭猛的傳來一陣酸痛,眼淚瞬間擠滿了眼眶。我默默的走著,才發覺,這裏除了我,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前麵不遠的地方就是街道的盡頭,那裏沒有路燈。那裏是一個居民小區。
我依然向前走著,仿佛不得不去,那裏仿佛才有我真正的目的。有了一絲昏黃的燈光,是小區大門外的一個小賣部發出的。小區黑洞洞的,偶爾有幾間房子閃出絕望的燈光。就是這裏......5個月以前,局長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這個小區裏有人在進行非法活動。局長不敢大意,決定派人進行調查。不知為何,局裏的老探員都避而遠之,惟獨她,一個剛來不過幾天的警察,自告奮勇接下了任務。剛開始2個月,她1個星期會彙報3,4次情況,可是後來沒有再聯係過警局。局裏也聯係不上她,探員們紛紛猜測她是否已經遭遇不幸。
我站在小賣部門前用手機撥打了她的電話,她的手機鈴聲回蕩在小區黑色的堡壘之間。不一會,傳來了她熟悉悅耳的聲音:“喂,是黃刑嗎?”“是我,你現在好嗎?”我驚喜的說。“我很好,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這裏不但有不法分子在進行毒品交易,而且我還發現,這裏是他們的一個窩點。”她興奮的說。“你為什麼不和局裏彙報,你這樣很危險。”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誒?我一直都有和局裏彙報啊?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我現在就在小區大門外的小賣部這裏。”她說道,聲音裏依然透著困惑。
這個小區隻有這一間小賣部,小區也隻有一個大門,大門外,也隻有這一間小賣部。在她失去音信的這段時間,警局的探員不隻一次的調查過這裏。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我拿著手機的手在不住的顫抖。“喂?你在聽嗎?喂?”她急切的說道。我輕輕合上手機,她的聲音出現在離我不到咫尺的地方。而我看見的,卻是一片幹淨的空地。“怎麼話不說完就把手機掛了?”空地上傳來她責怪的可愛的聲音。隻是找不到它的主人,我哽咽了,仿佛喝下的水要從喉嚨和眼睛鼻腔裏湧出來了一樣。她已經不在了,隻是她不甘心而已。所以,留在了那個令她不願離去的時空。
我強忍著傷心,不讓自己看上去有任何異樣。“買一包煙。”我對站在櫃台前的老板說.卻正對上老板的嗜血的野獸般的眼神。原來他們的聯絡地點就是這裏。我沒有去拿那包煙,迅速的離開,尋著來時的路。身後傳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死神的氣息漸漸逼近,我慌亂的奔跑著。寂靜的街道上迎麵吹來一陣淒冷的風,嘲弄的冷笑著的風。
第一章疑竇
巨大的銀盤懸掛在F市區的上空。今天是傳統佳節——中秋節,現在是晚上十點,大多數的辦公樓都擺脫了往日的忙碌。公安廳也不例外,然而4樓的法醫辦公室的燈光卻從傍晚一直亮到現在。
白蘭倚在黑色的辦公椅上,仿佛忘記了白天的勞累,也忘記了手中的咖啡已經涼了多時.望著桌子上的兩份報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是白天的時候,搜查一科的同事送來的,兩份報告加起來隻有4頁,字數算起來也總共不過幾千字。白蘭卻已經翻閱了不下十幾遍。其中一份是警隊的,報告中說,一個年輕的警探在一次案件討論會上,報告完情況後突然捂住心口,跪地不起。很快被送往了醫院,很遺憾,探員還是在手術台上死去了。另一份是醫院送來的,報告裏寫到了主刀醫生,手術時間,診斷結果。診斷結果是用紅筆寫成,“死者應當死於一個月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