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一陣“哢哢”聲。
他們是:王一揚,邱天……
陌生的聲音繼續說。
陸嘉上明白了,剛剛刺耳的聲音是音響長久不使用,猛然打開時造成的轟鳴,巨大的轟鳴聲把陌生的聲音也掩蓋住了。循著聲音,陸嘉上發現並非來自台前的大音響,而是行政樓三樓的廣播室。
廣播室位於行政樓左側邊角處一間不起眼的房間,窗口也比一般的房間小很多,青色的窗簾隨風輕擺,並沒有其它窗口放置的綠色盆栽,怎麼看都像一間密室,或者說,是一間囚室。
撒哈拉明顯也緊張起來,低聲吼道,後勤部的人呢,快去看看狀況!
陸嘉上從人群裏跑出來,跟著後勤部的工作人員往樓上跑去。黎可愛在後麵喊,小心呢!然後看見洗美羅也衝著陸嘉上的背影說了同樣的話。
大廳很奇怪,迎麵是一堵大大的屏風,把後麵的玻璃門整個都擋住了,最為奇怪的是,屏風上什麼圖案都沒有,如一張慘白的紙,泛出白晃晃的光,讓人擔心看的久了腦中會生癌。樓體內部采用回形建築,有些像南方古舊院落的天井,陸嘉上並不是第一次進來,但每次都有一種錯覺,他擔心頭頂上隨時會墜下重物,那樣自己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空間實在太開闊了,根本無處藏身。隻有一處樓梯通往上麵,靜靜坐落在左邊一個漆黑的門洞裏,幾個人迅速消失在其中。
三樓廣播室正對著樓梯口,一轉身便來到門前。黃漆的房門緊鎖,像張怨婦痙攣的臉,死氣沉沉地麵對著每個人。後勤部的工作人員一時竟找不到鑰匙,陸嘉上後退兩步,飛起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門咣當一聲洞開,裏麵的一切豁然眼前。
一張辦公桌在靠近窗口的地方立著,上麵放了一摞各個年級送上來的稿件,中間擺著一支立式話筒,被紅色綢巾包裹。右邊的牆角擺放著台巨大的機器,那應該就是學校花巨資買來的設備了。
陸嘉上走過去,摸了摸機器的背部並沒有發熱跡象,如此大功率的機器不會這麼短時間內恢複正常的,或許,這台機器根本沒開啟過?
陸嘉上把目光移向窗台時,眼皮跳了一下。
他緩步走到窗台,看到下麵的人群有些散亂,訓導主任正凶神惡煞地維持著秩序。陸嘉上在人群裏看到了黎可愛,眼睛黑漆漆地望向這邊,並沒發現站在窗口的人,就是陸嘉上。陸嘉上想打開窗子,告訴大家不過是虛驚一場。冰冷的窗子卻怎麼都打不開,他一手撐住牆體,一手把窗子死命往外打開,他的心猛然顫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在肢解一具冰凍寒腥的屍體,甚至他的鼻腔也聞到了凍魚的怪味道。人死了,身上就會發出凍魚的怪味,這點陸嘉上深信不疑。
嘩——窗子打開了。涼氣撲麵來襲,他緊張的太陽穴暫時得以放鬆。
陸嘉上正要把頭伸出去,隻見一塊巨大的三角鐵底座從上麵垂直砸下來!
巨大的陰影像麵紗一樣瞬間撫過陸嘉上的臉,他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鐵鏽酸味,下一秒就聽到那重物砸地的悶響。
人群裏發出驚呼,本能都向後移動了一大段距離,那是一群穿了製服的幹屍,有著自私的情感。
陸嘉上抬頭往上看,正碰到一張臉從四樓重物掉落的窗口探出來。
陸嘉上眉頭糾結,心裏狠狠墜了一下。是的,他看清了那個人,正是顧良辰。
兩人對望的眼神裏盡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