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我已經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
宮孜桓淡淡笑道,自然知道瞞不過,但是在告訴她真相之前,哄她吃些東西也是好的。
打開百葉窗,溫暖的陽光照在被褥上,何純熙欠了欠身子枕在宮孜桓的腿上,撒嬌道:“你的床一點都不軟和,硌得人家都沒睡好,要你賠罪呢。”
麵對何純熙,宮孜桓總是極有耐心,他輕輕捏了捏何純熙柔軟的臉蛋,“那讓本少爺親自侍候夫人洗漱可好?”
“哈哈,你壞,人家要沐浴的,才不要讓你看呢。”
何純熙紅著臉跳了起來,光腳踩在地板上,下一秒她又撲進了宮孜桓懷中。“地好涼,我還是勉為其難讓你抱我去吧。”
沐浴後飽餐一頓,何純熙見堪比滿漢全席的早餐,總覺得宮孜桓太過誇張了,即便在家她也沒有如此驕奢。
“孜桓,現在去拜見父親母親嗎?”
“熙熙,你聽我說,昨夜三碼頭發生了一起惡意襲擊事件。嶽父,嶽父他,他的車被推進了江裏。”
“什麼?爸爸受傷了?那我要趕緊回家看看。爸爸是不是傷得很重?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何純熙的頓時心揪成一團,但恨不得插翅飛回家。
宮孜桓先扶住了何純熙,“熙熙,昨夜碼頭幫派發生衝突,嶽父中了槍,跟著車一起掉進水裏了。傷的很嚴重,人,人已經遇害了。”
何純熙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渾身發寒,嘴唇微顫:“什麼?遇害是什麼意思?孜桓,爸爸隻是受傷了對不對?對不對?”
得不到回應,何純熙隻覺得天昏地暗,一時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何純熙發現她竟然躺在何公館她的閨房之中,哀樂傳來,她心口一痛,吐出一口腥甜的鮮血。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銀翠聽到動靜衝進房門,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粉白色的被褥上,開了一朵血紅的鮮花,何純熙虛弱地掙紮起身,再次向銀翠確認:“爸爸怎麼了?他,他還好好的對嗎?”
“小姐,老爺他,他已經,不在了。”
銀翠掩麵而泣,又忙扶住了何純熙,抖著去擦何純熙嘴角的血。
“昨夜那場爆炸就是歹人作亂,明明是大喜的日子,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
\"昨晚上?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何純熙回想那聲爆炸,彼時她沉浸在新婚之喜中,沒想到自己父親卻遭遇了堵截追殺。一想到如此,她便愧疚自責得抓心撓肝,接連又吐了幾口鮮血。
“孜桓,那孜桓呢?”
“姑爺他在前堂待客回禮,督軍和夫人也在家裏主持幫忙。”
何府掛了白,前往祭奠的人多都衝著督軍而來,希望多獻殷勤一朝蒙幸。
隱僻的過道裏,兩位客人湊在一起閑聊。
“你說這何家頭一天還在辦喜事,今兒就成了喪事,可真是晦氣啊。”
“聽說這宮少跟何家二小姐八字不合,卻硬湊在一處,這下好了,把自己親爹給克死了。”
其中灰色西裝的那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宮家這下美人和錢財都得到了哪裏顧得上這晦氣,何會長死了,這何家碼頭和航線,何家的煙館賭場不都收入囊中了嗎?”
“你的意思是?”另一位中山裝男子驚呼,“這宮督軍吃相如此著急嗎?他這親家若是活著助益也不小啊?”
“親家的和自己的哪個方便啊?走,咱們去給倒黴的何會長上柱香。”
兩人走後,宮孜桓默默從芭蕉樹後走了出來,看向那兩人的背影,目光冷如兵刃。
“父親,昨夜的爆炸案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何家的書房裏宮勳正彎腰拿著放大鏡愜意地觀摩著陳列的古董花瓶,宮孜桓卻推門劈頭蓋臉一頓質問。
“什麼?你小子在何家渾說什麼?你小聲點!”
宮勳一驚,差點失手打碎了一旁的花瓶。片刻他便神色如常,愜意地坐到原本屬於何立群的位置上把玩著青玉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