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言清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咬牙繼續說下去:“對於你,我心中的確有愧,但我是不會向你道歉的,為了父親和兄長們我做什麼都不會後悔。”
聶新月聳了聳肩。言清清向不向她道歉,請不請求她原諒對於她來說都不重要,也無所謂,由始至終,她都不在乎這些。她歪了一下頭,“所以呢?”
“所以?”言清清不明所以地反問了一句,接著垂下與聶新月對視的視線,突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站起身來,“我不會跟你握手言和的,我會一直做你的對手。”
聶新月微微一愣,想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後突然就笑了。其實這姑娘是想道歉又不好意思吧?所以臨到了她這屋裏,原本道歉的話就扭扭捏捏的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這姑娘真是又要強又單純,不知當初下定決心搶她錢的勇氣是從哪裏來的。說到底,同樣是為了家人而奮鬥著,她或許比自己更為堅定和堅強。
她的笑容落在言清清的眼睛裏顯然是被誤會了,言清清當即咬牙切齒的道:“你笑什麼!我不配嗎?”
聶新月搖搖頭,也跟著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極其鄭重地對著言清清一抱拳:“年終考核,我們再一決勝負。”言清清,是她理應尊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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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周敦、錢坤、言清清三人,聶新月終於可以安靜地入定,以進一步控製土曜珠。誰知她剛才準備運轉心法,就被一個虎撲上來的飛翠給打斷了。
聶新月長歎一口氣,一把拽住飛翠的後衣領,就把飛翠從身上扯了下來,提在半空中:“翠翠乖,去找你家主人玩去,姐姐我有要緊事要辦。”
飛翠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借著聶新月抓著她後衣領的力道,在空中蕩了一蕩,撅嘴道:“翠翠長大了,楚楚哥哥就不跟翠翠玩了,也不肯再給翠翠喂食。他說翠翠是劍靈,終究還是要靠主人的劍意滋養。”
飛翠這麼一說,聶新月才發覺她真是長大了不少,先去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包子,軟軟糯糯的很是可愛,這才幾日功夫,就已經是個五六歲的孩童。隻是劍靈並非實體,即便長大了許多,提著她還是這樣的不費絲毫力氣。
想來也是,沐楚****以精血養著這個小劍靈,與渡她修為也無甚分別了,她想長的不快也難,就是苦了沐楚。飛翠長至如今,怕沐楚是再也渡不起精血了吧?隻是……
聶新月挑了挑眉,調笑飛翠小包子:“嗯?你這小家夥也太記仇了,難不成就因他不再陪你玩給你吃,就改口叫了楚楚哥哥?從前不是叫主人的?”
“嗯——”揚起一個俏皮的鼻音表示否定,飛翠搖頭道:“才不是呢。那個時候還小嘛,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剛剛出生的時候隻知道楚楚哥哥身上的氣息是極熟悉的,所以才誤以為他就是主人,可慢慢的記起從前的事後才知道,翠翠從前的主人怕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這麼說來你那楚楚哥哥和你的主人是認識的?”聶新月從前隻知容止水對飛翠劍是極其感興趣的,卻從未沒想過,這飛翠劍竟同沐楚也有些淵源。
本來這話聶新月隻是隨口一問,可飛翠的話令她大吃一驚:“當然了,楚楚哥哥喜歡主人姐姐。”
不光吃驚,她的心還莫名的被針紮了一下似的疼,她把飛翠放下,悶悶的答道:“是麼。”
飛翠十分無辜的拉了拉聶新月的袖子,問道:“壞姐姐你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啊?”
聶新月搖搖頭,強撐起一個笑,摸摸飛翠的頭:“沒有啊,姐姐沒有不高興。姐姐問你,你的主人姐姐有沒有跟姐姐很像?”
聽聶新月這樣一問,飛翠皺著眉頭使勁像了半天,最後不解的晃晃腦袋道:“沒有啊。我印象中,主人姐姐是神一般的人物,你和她長的一點也不像,實力就更不像了。若非說有哪裏像,你這天生的逆五靈體質可是與她再像不過了。嗯……”飛翠擰著眉頭猶疑半天,最後撅著嘴道:“總覺得你們一定還有哪裏像,可就是想不出了。”
“那便不要想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聶新月就開始走神。
如果說墜仙崖上她隻是猜測,此刻可以說猜測已然得到了驗證,沐楚所對她的好,完全是出於對愛慕女子的珍視。她連替代品都不是,連影子都不如。聶新月說不清心裏是失望還是什麼,隻是胸口悶的難受,好想抓開一道口子來透一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