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殿外沈眉兒就要和守門人動起手了,殿上玄夷方微微顰了眉,揮了揮手,便將沈眉兒放了進來。
那沈眉兒急跑進來,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掌門深深一拜:“掌門,程蘭是我殺的。”
一語既出,滿殿嘩然。
林至斌愣了半晌,等回過神,便是一把抓住沈眉兒的胳膊,低低一喝:“眉兒!”
沈眉兒脈脈回望林至斌,輕輕拂開林至斌的手,眉眼間盡是堅定:“斌哥,是眉兒自作主張了。一切,由我一人承擔。”
聶新月的心頭一動,便要上前。耳邊突然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胳膊便已被人抓住。她回過頭,正對上沐楚向輕輕搖頭。
“你如何證明人是你殺的?”無論事情發展到怎樣,殿上的人仍舊是清寒冰冷,沒有半分動容。容止水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結果。
“司業這話問的好笑,難道還有人亂承認自己殺人的麼?不過既然司業問了,那我便說說吧。”沈眉兒此時倒是也天不怕地不怕了,姍姍將一切道來。
“程祈雯剛進紫雲監時,是我有意嫁禍她,教舍前交手時才動了手腳,令她險些殺死聶新月。此事卻被程蘭識破。後來也是我看聶新月不過,才要程蘭監視她。誰知那程蘭不光想擺脫奴籍,還想朝我要一筆錢,並威脅我若是不給就將當初的事說出去。我情急之下就抹了她一劍,然後我驚慌失措地跑了,也沒顧得上看她是否還活著,也就是在這時丟了玉佩。想來那程蘭那時根本沒死透,還拿到了那玉佩含在口中,許是怕我再回來時發現吧。”
大概是想起了玉佩怎麼會在她身上這個問題,說到這沈眉兒突然一頓,解釋道:“哦,對了,那塊林家的玉佩是斌哥給我的定情信物。之後我回到房中,冷靜下來便想將此事嫁禍給聶新月,於是去她房裏尋了柄劍,蹭上些血。事情就是這樣。掌門,司業,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斌哥無關,不要將斌哥牽扯進來。”
一番話一氣嗬成,竟是一點破綻也沒有。聶新月此時也有了幾分迷糊。難道,沈眉兒真的就是凶手?
玄夷沉著聲音,緩緩點頭:“說得倒也合情合理。止水,你以為如何?”
他嘴上說隻是來旁聽,可卻時時給容止水施壓,雖不露痕跡,頗有幾分要替林至斌開罪的意味。身為掌門,為何要替紫雲監內一個小小的執事說話呢?實在令人費解。
容止水沒再忤他的意:“沈眉兒既已招供,便沒旁的人什麼事了。”
聶新月卻是握緊了拳頭。即便沈眉兒說的很合情合理,但這二人也該將細節問上一問吧?他們,想要並不是真相。
沈眉兒聽罷,對著林至斌淒淒一笑,“眉兒本是無家,幸得你垂愛方知家意,便不顧你的感受一心霸著你不放。此番,算是還了你……你的……”話沒說完,她嘴角猝然溢出一大口汙血,身子也跟著軟了下去。
林至斌當即接住她的身體,將她抱在懷中,輕輕搖晃:“眉兒!眉兒!你應一應我。”